这是张剑在南楚度过的第一个中秋节。古代的节日气氛确实比现代要浓厚不少,除了有烟花看,还有祭月、赏月、吃月饼、玩花灯、赏桂花、饮桂花酒等传统节目。
夜空晴朗,万点星光,独有一轮明月。张梦瑶身穿白衣坐在院内,好似那书中的月下美人。她看了眼还在饮酒的张剑,心中又添了几分担心。
五天前,相公不知从哪带回来一个老妈子,说是他在外面遇见的可怜人,心下不忍就带了回来。反正家里还少个缝缝补补的人,多添一副碗筷也算不得什么。他还交代下人不许去外面说,免得找老妈子讨债的人寻到这来。而这老妈子似乎也被交代过什么,整日都待在下人房里不出来。
张梦瑶内心机敏,想了想便猜到了这老妈子是谁。张家和钱家之间的梁子恐怕是彻底结下了。以钱勇睚眦必报的性格,报复张家是迟早的事。“生意丢了不要紧,就怕钱勇玩些害人的阴招。”想到这,张梦瑶皱起的眉头又紧了几分,眼前的美食也变得不那么可口了。
至于钱勇那边,等他冷静了下来后,便立即派家仆去林母家中寻找林母。可家仆回来禀报说未见到林母踪影,邻居也都不知道林母去了哪。钱勇没想到对方手脚那么快,他知道一定是有人告诉了林三自己没给封口费的事,所以林三才报复自己,而且这个人还把自己店里的鞋子送进了牢里。
他找了西京府的衙役,衙役告诉他林三行刑的前一天,确实是林母的外甥带着林母过来,但衙役并未注意林母外甥的长相。钱勇又想办法找到看管林三的狱卒,狱卒说是个年轻人跟着林母一起来的,那人穿着件粗布衣裳,脸上都是泥灰,加上牢里昏暗,他也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钱勇心里暗骂一句,什么狗屁理由,多半是那人使了银子,所以这狱卒注意力都放在银子上了。
找不到是证据也不打紧,反正钱勇心里认定了是张剑指使的。只是他没想到张剑能使出这样一招借刀杀人的阴招来破了自己的阳谋。不但让缘汇坊的生意遭受重创,还间接让自己失了势,那些答应一起封杀张家的布商多半也不会向着自己了。
“是我钱勇轻敌了!这小子以前呆头呆脑的,原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也来阴的了!”
只有张剑跟个没事人一样,每天该吃吃该喝喝。他这些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钱勇会怎么报复自己?钱勇只是个商人,杀人放火下毒这种事他是不敢做的。他估计不会明着来了,很有可能会玩阴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剑让家里人深居简出,没事别在外面露头,以防钱勇借机生事。而生意上,哪怕已经有西京的布商愿意供货了,张剑也没有急着重开分店。现在总店的几个伙计都是信得过的人,开分店就得重新找伙计,要是钱勇安插奸细进来怎么办?
不过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也不是办法,最好的防守永远都是进攻。只有将对方赶尽杀绝,张剑才没有后顾之忧。
几个月的时间里,两家明面上没有发生冲突,但双方都在暗里谋划怎么弄死对方。钱勇一直隐忍,就是为了等那件事的风头过去。现在外面很少有人谈论了,他花了很大代价重新获得了谢麟的支持。他还发布了一条悬赏。不管谁有张剑的黑料,只要交给他都重重有赏。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吴叔叔那边传来话说,请张剑傍晚到御锦轩赴宴。这南楚不实行宵禁,因此西京晚上也十分热闹。张剑虽然有不解,但也按时赴宴。雅间里,吴忠国对张剑说:“本该邀你到家中聚聚,只是你婶婶厨艺不佳,我家里也没个厨子。”
张剑知道自己的吴叔叔是南楚难得的清官,所以他才一直与谢麟不合。张剑忙道:“吴叔叔见外了。您叫我来可是有要紧事?”
吴忠国道:“没有什么要紧事。眼看就到年关了,你父母也不在了,我叫你出来替你父母过问两句。怎么样,最近一切可好?”
张剑谢道:“多谢对侄儿的关心,一切都好。”
吴忠国笑了笑,说道:“自打你醒后,性子变了不少。只有这嘴还是和以前一样硬。”
张剑也跟着笑道:“吴叔叔平日里公务繁忙,我不敢打扰。不过我最近确实没什么要紧事。”
吴忠国满意地点点头,这张剑万事不求人的性子还是很合他意的。他又说:“明天我就要到兵部去上任了,以后你自个多加小心。”
张剑有些惊讶,难道吴叔叔又升官了?“您此去是什么官职?”
吴忠国道:“兵部右侍郎。”
张剑连忙起身,倒了一杯酒敬道:“那太好了!您是为民请命的好官,您升官是南楚百姓的福气。”
吴忠国喝完酒,又让张剑坐下,说道:“想不想和我一样为国效力?”
张剑看了一眼吴忠国,发现他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我自然也有一腔热血,只是我对科举一窍不通,想报国也无门啊。”
吴忠国有些奇怪道:“怎么你不知道南楚的捐官制度吗?”
张剑心里一惊,忙摇头道:“侄儿确实不清楚。”
吴忠国解释说:“本朝规定,凡正三品及以上官员,可举荐人才入仕,获批后此人便可任九品官职。不过你要捐些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