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好的穆拉维约夫顿时觉得这几天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肢体的疲劳完全被心理上的愉悦所遮盖了,如果不是在马车里放声歌唱有点过于放浪形骸了,这老头真的想载歌载舞一番。
心情大好的他自然没兴趣继续兜圈子了,他大笑着对李骁说道:“你也不用试探我了,我这个特使自己都当得稀里糊涂,在我看来你想搞清楚陛下究竟想干什么,得想办法打开那位副使的嘴巴!”
这个答案让李骁先是一愣,继而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脱口而出道:“所以您一直帮着我们监视那位博布林斯基上校?”
穆拉维约夫叹了口气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点了,毕竟我在圣彼得堡人微言轻只能坐冷板凳……我估计这回陛下故意派我过来应该是故意让你们放松警惕的,毕竟我跟自由派有点香火情……你们一旦以为特使是个支持改革的估计就会放松警惕了……而他真正的杀手锏是那位博布林斯基上校,这个小狐狸可不是一般的厉害,这一路上任凭我怎么试探愣是一点口风都不漏,很不好对付啊!”
穆拉维约夫的话立刻引起了李骁的高度重视,连老头这么精明的人都试探不出虚实,这水平还低得了吗?再联想到这位视察时的一丝不苟,可想而知是来者不善了!
想了想,李骁问道:“您难道一点都不知道陛下究竟是什么想法?您这个特使总要有使命和任务吧?”
穆拉维约夫又叹了口气,摊摊手道:“陛下交代给我的任务就是来瓦拉几亚视察政务和军务,然后全面汇报所见所闻。你说这是什么狗屁的任务,除了能说对你们不放心之外还能是别的吗?”
李骁皱起了眉头,这个答案比他想象中还要麻烦得多,官场上最怕的不是直接醒目的威胁,因为能看到的威胁都有办法应付。最怕的是那种察觉不到的威胁,尼古拉一世的搞法就像故意将达摩利克斯之剑悬在他们的头顶,简直是坑爹之极。
李骁顿时轻叹了一声,有些忧郁地问道:“您觉得我们怎么应付才好呢?”
穆拉维约夫自然也能想到李骁刚才想到了什么,对尼古拉一世的做法他也是头疼无比,只能无奈道:“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吧!凡事多精细点,尽量别被抓住小辫子就好!”
看着李骁愁眉不展,他又安慰道:“不过也别太着急。国际形势对你们是有利的,跟土耳其关系如此紧张,搞不好战争是一触即发,这种时候陛下不吭贸然否定瓦拉几亚的一切,就算被发现了问题,我估计他暂时也不会动手,你们还有时间!”
李骁顿时苦笑了一声,叹道:“但事后就不好说了,您也知道陛下的报复心有多强!”
穆拉维约夫当然知道,而这也是他最担忧的,他只能再次安慰道:“先别想那么多,只要能将博布林斯基应付过去,自然就好了!”
李骁一想也有道理,想那么远暂时一点用都没有,还是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吧。不过他对博布林斯基这个特殊的副使也有点好奇,长得那么妖孽也就算了,做事情还那么一丝不苟,这是要逼死那些面容普通的普通人吗?
呵呵,尼古拉一世其实也是一只颜狗,这货最喜欢的就是仪表堂堂看上去英俊潇洒且威风凛凛的年轻人。但凡长得磕碜一点,在他手里头都混不到太好的位置。
也就是伊利亚过于俊美了,跟尼古拉一世要求的威风凛凛还稍有出入,否则现在断不至于只是个上校。
“这位博布林斯基上校究竟是什么来路呢?”
面对李骁的提问,穆拉维约夫苦笑道:“我也只知道他是第三部的人,好像出自于博布林斯基家族,那个家族您应该有所了解吧?”
李骁在心中苦笑了一声,这点儿情报真心是太少了,不用穆拉维约夫提醒他也知道伊利亚出自博布林斯基家族,而这个家族的政治倾向一贯确实比较保守,从这些表面信息看伊利亚来搞事情的可能性确实比较高。
只不过李骁又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三年来瓦拉几亚视察的特使钦差他接待了不少,其中的保守派占了绝大多数,这帮货色是个什么德行他还是比较清楚的。而伊利亚跟这些人的风格完全不相似,看上去并不像个处心积虑搞事情的保守派啊!
对此穆拉维约夫表示道:“正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像伊利亚.格里戈里耶维奇这样的保守派才最可怕。平时看上去人畜无害,可一旦露出了獠牙,那就要吃人滴!”
李骁想了想,虽然还是觉得有点不对,但人家穆拉维约夫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帮忙完全是一番好意,就算他的认知不完全正确,那也应该尊重,所以他只是点头应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李骁的这番态度让穆拉维约夫更是欣赏他了,因为老头见过了太多少年得志的青年贵族,这帮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眼高于顶完全听不进去其他人的建议。尤其是像李骁和阿列克谢这种做出了一定成绩的青年贵族,那一个个更是骄傲得意之极,对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建议完全是不屑一顾,就差没明说他们是一帮过时的老古董了。
而李骁的谦逊让穆拉维约夫很受用,胜不骄败不累,这才像正经做事情的样子,也只有这样的品性才有可能在瓦拉几亚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