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为之默然,他的心态真的出问题了吗?
试想一下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跟李骁和维什尼亚克一样,不说一定要拿康斯坦丁大公怎么样,至少不会这么忍气吞声。
见他不说话了李骁又笑道:“我的朋友,您重视这次的机会可以理解,但机会这东西不是说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了这一村就没这一店,至少我觉得如今这一次的所谓机会达不到这样的程度……所以为了这所谓的机会就放弃一切底线和原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呢?”
阿列克谢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维什尼亚克,要说不纠结肯定是假的,但他是个特别善于听取建议的人,既然李骁和维什尼亚克都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他本身也觉得别扭,这就说明这次所谓的机会可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既然如此,连一个跳梁小丑都不敢正面直视,这也太跌份了吧?
他长叹了一声:“好吧,您说服了我,就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好了!”
维什尼亚克顿时就高兴了,大笑道:“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阿列克谢,太好了,让我们大干一场吧!”
说是大干一场可能有点勉强,毕竟现在的康斯坦丁大公已经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了。
之前的案子算是一下子拆穿了他的西洋镜,之前套在他头上的所有高光滤镜几乎都被一扫而空。
这时大家突然发现他并不是什么牛批的人物,更不是什么天才。
之前他之所以看起来那么鲜亮,更多还是投胎带来的加成。撇除这一切之后他就是个蹩脚的年轻人。很轻浮很浮躁手段更是低劣人品更是那啥。
反正怎么看怎么不像白天鹅反而像丑小鸭。
就这么一只丑小鸭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不是看在亚历山大二世的面子上,那些曾经被康斯坦丁大公得罪和恶心过的大人物就准备找他好好掰扯掰扯了!
不客气点说康斯坦丁大公之所以还能安然无恙地在家里蹲着,那真得感谢亚历山大二世,如果不是这位他最讨厌的哥哥在案子中站在了他这边,让那些跃跃欲试的人很是忌惮,这一段时间你看看他会不会被弄得鸡毛鸭血!
可他偏偏就是个不知道感恩的人,不管人家帮他做了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应该的,他这个天之骄子就应该坐享其成心安理得地接受帮助,甚至还可以对提供帮助的人说三道四,一言不合开口就骂伸手便打也是天经地义的。
这种心态真心是老子天下第一独一无二,也难怪他当年小小年纪就能当着尼古拉一世和亚历山大二世的面说什么亚历山大二世只是大公的儿子而他则是皇帝的儿子的浑话了。
这厮就是个混不吝就是欠收拾!
而这一次他就遇上了对手,要做好脱一层皮的准备了。
转过天来,就在康斯坦丁大公准备继续新一天的大放厥词时,手下的心腹突然拿着一张报纸送到了他面前。
一开始他还有点不高兴,觉得下面的人就是不懂规矩更是没有一点眼力劲,不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思考吗?
打乱了他的思维影响了他的思路这个责任你付得起吗?
顿时康斯坦丁大公就觉得火冒三丈,下一秒钟就想给桌子掀了,只不过当他的眼神落在报纸的标题上时,这股无名怒气立刻就无影无踪了。
取而代之的是如火山喷发一般的狂怒,因为标题分明写着:起底西尔斯基,当代的乞乞科夫。
作为改革派曾经的标杆康斯坦丁大公当然知道果戈里也知道乞乞科夫。
在改革派当中如果给某人打上了乞乞科夫的标签,那这个人绝对就是改革派的一生之敌,绝对是死敌必须除之而后快的那种!
也就是说如果西尔斯基被扣上了乞乞科夫的帽子,那等于今后这个人就是改革派的公敌了!
而这是康斯坦丁大公绝对不能接受的,原因非常简单,这个西尔斯基是他的人,或者说是他的白手套。
西尔斯基主要负责为他搞钱,毕竟就海军大臣这个职务的薪水肯定无法匹配康斯坦丁大公的野心的,更别说他还有许多很花钱的小嗜好。
这些都决定了他非常需要钱,但钱这东西并不能凭空掉下来,就是他老子尼古拉一世给他留下的那些产业,如果按照他那个挥霍的节奏,肯定支撑不了几年的。
所以他特别需要开辟新的财源,但搞钱这事儿哪有那么容易,随随便便胡乱投资肯定要血本无归的。而且就那些正经八百的投资回报率往往也就是那么回事,肯定无法满足康斯坦丁大公的需求。
所以想要快点搞大钱那只能盯着《刑法》想办法,而西尔斯基就是个中高手。
他特别善于打擦边球,总是能合理地利用康斯坦丁大公的身份优势弄出大量的灰色收入。
这些钱他和康斯坦丁大公三七开,双方合作得那叫一个身心愉悦。
西尔斯基被针对了,被贴上了乞乞科夫的标签,这事态就严重了。虽然报纸上说的还仅仅是买卖死灵魂的那点儿事,并没有涉及更深层次的罪行。
但就是这些也足够康斯坦丁大公喝一壶了!
买卖死灵魂这事儿其实在俄罗斯很常见,腐朽的官僚阶级在这方面的想象力是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