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海军那边,随着春天逐渐到来,英法联军决定继续回到之前的道路围攻塞瓦斯托波尔,讲实话这个冬天让许多英国士兵和法国士兵永生难忘。
整个冬天交战双方都在疯狂地加固工事,联军这边挖战壕的的工作主要由法军承担,原因是英军阵地上岩石太多,加上气温低根本挖不动。
几个月的时间里法军一共挖了六十六公里的堑壕,而英军仅有十五公里。
这是一项危险、缓慢、令人疲惫的工作,必须在冰天雪地下挖冻得发硬的泥土,或者用炸药炸碎地下的岩石,与此同时双方还不断地用炮火骚扰对方的土工作业。
几乎可以这么说,每挖掘一米长的堑壕就要付出一条人命,有时候甚至是两条!
相对来说俄军那边的工程进展相对顺利和容易,在工程天才托特列边的亲自指挥和科尔尼洛夫的监督下,俄军发展出了一套在围困战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尖端复杂工事和堑壕系统。
最初俄军在城外阵地上的工事仅仅是匆忙用柳条、柴束和石笼网加固的土木工程,不过乘着冬季休战俄军修建了更为坚固的工事,在棱堡中添加了炮位和掩体以增强防卫能力。
这些掩体在地下几米深,顶部覆盖着从船上拆下来的厚木条并铺上土木,可以经受最猛烈地炮击。
在防卫最强的尼古拉和棱尖(第三棱堡。尼古拉棱堡位于船坞山沟东侧山顶)中修建了迷宫似的掩体和房间。棱尖棱堡的一个房间里甚至还有台球桌和沙发椅,并且每个棱堡的掩体中都设有祈祷堂和野战医院。
为了保护这些重要设施,俄军还在城墙外修建了新的工事,尼古拉棱堡前的乳(mamelon)头堡以及棱尖棱堡前的采石坑堡。
前者是由俄军勘察加团修建的,在2月到3月的修建过程中,几乎每时每刻都面临来自法军的炮火。
勘察加团士兵阵亡人数之多即使是借着夜幕掩护都无法将尸体一一拖回,于是许多阵亡士兵的尸体就永远留在土木工程之中了。
乳(mamelon)头堡本身就是非常复杂的要塞系统,由一对被叫做“白色工程”的土岗保护其左翼,可以看到地面上到处都有厚木头覆盖的掩体,士兵可以在里面躲避炮火袭击。其中还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可以容纳几百人。而且这座堡垒内一部分床有鸭绒被,还有完备的物资补给。据守其中的士兵士气是比较高昂的。
因为主要精力放在了挖建工事,科尔尼洛夫并没有对城外的联军发起大规模的反击,仅仅偶尔有些零星的袭击。其中最大胆的几次袭击是由一名叫彼得.科什卡指挥的,这也使他成为了后来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
只不过总体上来说这些袭击规模不大战果也很一般,甚至往往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对联军是在难以造成多大的影响。
当然联军也会选择同样的方式攻击俄军,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朱阿夫师向白色工程发起的袭击,他们一度短暂占领了这座堡垒,只不过很快就被俄军击退。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朱阿夫师哪怕是在这次行动中死伤了三百多人,但不得不撤退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丢弃受伤的战友,甚至将死去战友的尸体都拖了回去。
这期间俄军因为康斯坦丁大公和尼古拉以及米哈伊尔大公的坚持也发起过大规模的袭击。比如在三月二十二日深夜约五千名俄军向乳(mamelon)头堡正面的法军阵地发起了袭击。
承受冲击最大的是法军朱阿夫师第三团,他们同俄军展开了白刃战并牢牢地守住了阵地。
整场战斗都在黑暗中进行,来复枪和滑膛枪射击时的火焰是唯一亮光。然后就是面对面的刺刀对刺刀拳头对拳头。
激战一整夜之后双方同意停战六个小时,以便在这段时间内运回阵亡和受伤的官兵。
然后最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就发生了,几分钟之前还在互相搏杀的交战官兵开始友好交流,用手比比划划或者用一两句对方的语言表态自己的意思。
你能看到一群法国军官和士兵和一些打着停战旗的俄军军官和士兵混在一起,双方军官一起聊得轻松欢快仿佛是最亲密的朋友,士兵们也一样,那些几分钟前还在互相对射的人,现在却一起抽烟分享烟叶,分享朗姆酒和伏特加。
一直到双方军官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快要到了”才各自挥手道别各自退回自己的工事。
除了这些毫无意义的袭扰作战之外,交战双方可以说无所事事。英军参谋亨利.克利福德回忆说:“围困战现在已经是走走形式,我们除了白天发射击发炮弹之外什么也不做,一切都处于凝滞的状态。”
对于参战双方的士兵来说,一部分很讨厌枯燥的土木作业,而另一部分则安之若素,待在堑壕里不是睡觉就是打牌,而在他们四周围时不时就有炮弹落下。
唯一的好处是这让交战士兵学会了根据声音辨别各种炮弹然后采取躲避行动,比如实心弹穿过空气时会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霰弹则嗡嗡飞过和一群急速扇动翅膀的鸟儿没什么两样……
慢慢地,当双方都在围困战中无法取得进展时,交火就真的成了象征性行为。无所事事的士兵将交火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