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从龙凤大婚之中归来,之后的日子里每每至破晓之时,他就需要进入此地,在这个地方看着那间房子前方的景象,持续半个时辰。
在别人看来,这是一种类似于监视的手段,但是安歌却不认为,他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任务,或者说……是喜欢上了去站在这个地方看着那间房子前方的人。
那是一个身穿黑裙的女子,女子背对着自己站在距离房子不远处的山坡上望着远方,周围的花朵盛开的正茂盛,但是在此女的身侧,不论是什么样的花草,却依旧显得平庸无比。
安歌一直看着这个女子的背影,已经持续了好久好久。
过了些许,安歌萌生了一个以往日子里从来都没有过的想法,他想要和这个女子说说话。
想到这里,他上前一步,但是在迈出第二步的时候他有些犹豫,此女的危险性到底是多少他不得而知,师父让他来看守此地是为了监视她还是说有其他的目的,但是数万日的观察,他不认为这个女子有多大的危险,相反,美好的让人想入非非。
想到这里,安歌大步的走向前,最后站在了女子的身后不足数米。
他看了看周围,这个房子朴素无比,房子的外围勾勒着强大的禁锢法阵,这是他的师父天问亲手设立的空间禁锢,莫说这个看似柔弱无比的少女,普天之下能够破之走出去的,至少在现在怕找不到哪怕一人。
少女就这样被禁锢在这个房间不足数十平方米的地段,她的背影显得无比羸弱瘦小,微风一吹显得那么的苗条动人。
看着此女的背影,身居高位的安歌怀有顶尖的大陆武者实力和头衔,可是此时此刻,他显然有些局促。
面对着这个距离自己只有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安歌踟躇了许久,终于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对方……竟然先行有了动静。
之间少女微微侧身,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光是那一抹侧颜映入眼帘,安歌的眼睛便死死的盯住,生怕露了半点。
少女察觉到异样,不过却并未有所表示,径直的走向那件屋子,开门进门,关门。
安歌在这期间想要找机会说些什么,但是每次话到嘴边,他都会自己给咽了回去。好似始终没有某种勇气,又或者说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踟躇了些许,安歌转身欲要离去,但是当他刚要踏步而前,他却再度停下,脑袋里嗡嗡乱想,好似在世如此之久,从未有一次像今次这般狼狈。
过了数分钟之后,安歌终于在那房屋的门扉前问了一句话。
“姑娘……是在等什么人么?”
此话说出口之后,安歌以如此强劲的实力加持下,都无法使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胸口噗通作响的心跳更是让他除却自己的呼吸声听不见任何风吹草动。
就在自己苦等对方说些什么之时,一声带着些许冰冷但却沁人心脾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这里是无尽牢狱,我被困了三十多年,能等谁呢。”
女子的话显得孤寂而又悲凉,但是落在安歌耳中,却是那么的美绝,如同那人一样,使他有些迷乱。
“咳……在下是说,姑娘的意境……好似是在等什么人。”
安歌从不会忘记每次自己来到此处,看到的永远是这个少女那孤寂的背影,她好似望着某一个方向,一动不动,其身周流转的一种特殊情绪动也好,都显得那么特殊,好似是在等待着某个人或是某件事的出现发生。
屋内,听到安歌这般说,好似微微叹息。
“阁下想多了,像我这种被囚禁被唾弃的人,哪会值得被人挂纪,我又能等谁呢。”
“可是三十多年。”
“三十多年算的了什么?”女子道“八千多年都过了,三十年……对我而言没什么区别,阁下请回吧,我,有些乏了。”
当这个声音完全落下,之后安歌便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三十多年前的龙凤大婚之后,此女是第一次和他说话,安歌虽说心满意足,但是某明的一种悲伤感从内心缓缓涌出,他看着这件孤零零的房子,对着门扉微微欠身行礼。
“在下告辞。”
随后,当时间流转,安歌完全消失在这片天地的时候。
屋内,黑裙少女却是再度开门,她并没有看哪怕一样安歌离去的地方,再度走到之前站立的地方,对着同一个远方遥遥看去。
云梦说的没有错,三十年,和九缕残魂每一缕都经历的八千年来比,简直是渺小到可怜,但是奇怪的是,当初八千年的孤寂,竟然没有这三十年来的难熬!
八千年,她无情无感无牵无挂,没有人知道她他也不想去了解些什么,其中她在武痕决残卷内遇到各式各样的宿主,自己也努力过想要复生过,但是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和对世间和时间的厌恶。
八千年,虽说煎熬,却也并不刻骨铭心。但是此时的她,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痛楚比起八千年的囚禁,还要强烈。
因为在此处的每一个日子,只要稍稍安静下来,自己的脑袋里就会出现一个身影。
一个肩头坐着小猴子的孩子。
一个手中握着龙牙剑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