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庭知道己或许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他该对卿卿说实话的，可他偏偏没有。

不仅如此，他甚至谎称己对昨晚的梦没有印象, 他想，卿卿大概也希望他不记得这个梦，因为他这般说完后，卿卿的呼吸显一轻, 是松了口气的感觉。

为了一己私欲，他竟然对己的弟子撒下谎言……

被内疚折磨着，顾雪庭的心隐隐作痛，可他同样能够感觉到, 在己内心深处最阴暗的角落, 竟诡异地生出了解脱的情绪，好像这就是他所一直期盼着的选择。

为什么不行？只说一个小小的谎, 就能让卿卿高兴, 也能让他己高兴。

如此一来, 他就不必躲开卿卿, 依然能每日与卿卿相见。

不会出差池的，他可控制己。即便忘不了那个梦，他也会继续扮演成一位好师尊，百般疼宠卿卿，将他想的一切都送给他。

最重的是，卿卿不会知道他的不堪。

他依然是他心中白璧无瑕的师尊。

顾雪庭的神『色』平和而温柔，如波澜不惊的湖面, 哪怕幽深处的湖水早已暗流涌动，他也不会让桃卿看出丝毫端倪。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描摹着桃卿细嫩的掌纹，温声问道：“卿卿的蝉心丹失效了吗？你可还记得我梦见了什么？”

“大部我都记得, 可是……师尊梦醒之时我恰好不在您的身边，不清楚您在梦中遭遇了什么。”

桃卿『露』出懊恼之『色』，其实顾雪庭想得不全对，桃卿是庆幸师尊没有记忆，但他更在意师尊在梦境的遭遇，如果弄清真相，也许会对解决师尊的心疾有所帮助。

顾雪庭故作不知，温声问道：“这是个怎样的梦呢？”

桃卿含混地介绍：“我进入梦境时，师尊和师叔在一条凡的花船上斩杀食心鬼。”

“是吗？这倒不完全是梦，三百多前确有其事。”顾雪庭说，“那时孔师弟四处搜寻灵『药』炼丹，我为他掠阵，助他拿取『药』材。”

不过那时他们没有在花船上救下什么毁容的凡少，杀掉食心鬼后就稀疏平常地离去了。

卿卿成为他梦中的少是由蝉心丹引发的意外，于他而言，这个意外或许会将他变得面目全非。

至少现在，他的心态就和最初不甚相似了，他说了谎，而他并不清楚己会不会后悔。

卿卿……

顾雪庭无声地默念着桃卿的名字，心中一片柔软，昨晚一夜未眠，如今他开始感到困倦了。

黑暗之中，他听到桃卿对他说：“弟子欲为师尊侍疾，还请您应允弟子。”

“……好。”

顾雪庭轻声应道。

-

接下来的几日，桃卿一直住在清虚殿中，衣不解带地为顾雪庭侍疾。

乐兰漪一到晚眼巴巴地盼着桃卿来，可每晚上，他总是听到同样的口信：今桃卿也不来，就宿在清虚殿中了，让他们便就是。

便便，什么便？若是按照他的心意，他现在就该集结手下打到六出峰上抢了！

每晚听完口信，兰漪总是一阵气闷，觉得己就像是刚过门就备受冷落的『妇』，夫君忙碌不紧，可是他怎么可不家睡觉呢，难不成半夜还有什么忙的？

啊呸，清虚殿中的奴仆侍女难道都死绝了吗，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做的，顾雪庭就偏可着桃卿一个使唤？

兰漪出奇愤怒了，决定是桃卿再不来，他就亲杀去六出峰上。

好在这下午，负责传口信的童子终于宣布桃卿晚上就来了。

“除此之外，小郎君还托我为兰公子带来一样礼物。”童子说。

乐兰漪愣了愣，心道桃卿竟然还知道哄他，强忍着欢喜，神『色』忸怩地问：“是什么礼物？”

“是一珍贵的功，名为《元髓道经》。”

童子取出功，交到兰漪手上：“小郎君说此乃衡常道君宿云涯所赠之物，还望兰公子珍惜观摩。”

乐兰漪：“……”

乐兰漪磨牙：“你说谁？？”

童子一脸肃穆和敬佩：“你没听错，昭元剑宗的衡常道君，他终于也成为小郎君的裤下之臣了……”

乐兰漪怒不可遏，待童子走后，他场把书摔进了奓斗里，谁这玉势精的破东西！

他想不通桃卿为什么送他这东西，生了一下午闷气，用过晚膳后，桃卿终于来了，兰漪看了他一眼，却不愿意上前迎他，依旧板着一张脸不说话。

“对不啊，雁雁，这几我师尊病了，我照顾他，这才冷落了你。”

桃卿大概猜到他为什么生气了，虽然猜得并不全面：“你不生我的气好不好？”

他走过去，抚『摸』着兰漪的银发轻声哄他，兰漪见他略有疲『色』，心一下子软了，也罢，桃卿伺候他那个病痨鬼师尊就已经够累了，是他继续还得理不饶，那也太不体贴了。

“我没生你的气。”

兰漪拉着桃卿坐下，为他按捏着肩颈和手臂：“我就是……就是在想，我们的大典什么时候才能办，为什么我看他们一点准备的意思都没有？”

“雁雁好乖。”

桃卿被他捏得舒服，甜甜地来：“你问大典么？大典隆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