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一颗心脏,只桃卿伸出一根手指稍稍一碰,就会裂得粉碎。
……
庄宴恍惚地睁开眼睛,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退出梦境,重新回到了桃卿房间中。
桃卿依旧沉睡着不曾醒来,尽管庄宴最后忍不住动手了,但他使用方法不对,梦境没有□□预,桃卿没有察觉到他曾到访过他梦。
这一回桃卿没有哭,许是同噩梦做过太次,他早已习惯,又或者是他变得没那么在意庄宴了,哪怕是被这个最亲近人杀,他可以只将它当成普通噩梦。
忽然他翻了个,『露』出微微起伏胸口,向庄宴证明他还活着,他没有。
庄宴伸出手,指尖颤动得厉害,想碰一碰他,却在即将接触那一刹猛地缩了回去。
他不敢碰他卿卿,未来每时每刻,他有可能变成杀害卿卿凶手,这样他又怎么能碰触卿卿?
他感到恐惧,十分强烈恐惧,他害怕梦境里一切会成为现实,更害怕他证明不了自己不会伤害卿卿,此以后再没有碰触卿卿机会。
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仓皇逃离,庄宴离开了桃卿房间。
他来到魔舟甲板上,月光映照着他毫无血『色』俊美面孔,苍白得如同石像,而他体僵硬得如同石像,因为他必须紧绷着全肌肉,才不至于让自己瘫倒下去。
四周静悄悄,只有魔舟向前行驶时所产生风声。
这样环境很适合此刻庄宴,而非他自己住处。
因为他很清楚,只自己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桃卿梦境。
此以后,它将成为他一夜又一夜梦魇,一直到他魂飞魄散,他休想摆脱它。
他该怎么办……
他望着天上明月,失神地想着。
如果这就是他和卿卿未来,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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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清晨。
白复玉饮啜着梅饮,一目十行地读完手中书信,似笑非笑道:“哦?这就是贵坊坊主回复吗?”
言罢,他看向站在架子上雪白『乳』鸽,『乳』鸽梳理羽『毛』喙猛地一顿,讨好地叽叽喳喳起来:“实在对不住,白人,我家就是小本生意,实在不便透『露』货物来历,但我们可以保证,兰漪绝对不会有问题,我主人可以用心魔誓发誓!”
“你家主人可不曾提过兰漪眼睛会变红。”白复玉眯了眯眼睛,“就我所知,灵阴体血脉不可能产生这种异变,他又该作解释?”
“这个嘛,”『乳』鸽拍拍翅膀,“我家主人说了,不一定就是我们问题,兴许是你们兰漪吃了什么助兴『药』,『药』效与他血脉冲突,才会导致他——”
“胡说八道。”
白复玉不耐烦了,直接将梅饮杯子往『乳』鸽方向扔去,『乳』鸽连忙飞起来,侥幸没有被茶杯扔中,就赶紧跑了。
白复玉懒得与一只鸽子计较,任凭它飞离魔舟。
不过他不满是,查一个炉鼎份而已,魔人坊坊主竟然推阻四,生怕有人知道炉鼎产出地后和他们抢货源。
是笑话,他们堂堂合欢宫还用得着自己去抢炉鼎?有是人心甘情愿地倒贴,就是为了做他们玩物。
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白复玉随手烧毁书信,暗暗思忖着,自己必须另想办法查清兰漪份。
就是不知道庄鬼君那处行得如了……是查不到,说不定他会直接杀了兰漪?
正想着,白复玉感觉到有一丝阴风吹拂而来,他抬眼一看,是庄宴到了。
可再看第二眼,白复玉竟有些不敢认人了,只是短短一夜过去,庄宴神『色』就憔悴了太,但他眼神变得更加冷酷了,眼底阴郁浓重得如若实质,散发出令人胆寒杀机。
“庄鬼君,”他迟疑地开口,“你这是?”
庄宴抬手行礼:“我是来与白人作别。”他顿了顿,“我回灵照鬼城一趟。”
白复玉惊讶于他突然,问道:“可是无定老祖召?”
“是我自己主意。”庄宴说,“我打算继承少主位。”
白复玉说:“鬼君此行可有把握?”
庄宴语气淡漠:“不会有问题,只我将师尊其他弟子统统杀光,少主位便只能由我继承。”
白复玉惊诧于他狠辣,竟对同门毫不留情,但转念一想,这就是这位灵照鬼君作风,暴戾残虐、嗜杀成『性』,除了桃卿外,他几时曾对别人有过丝毫温情?
“既如此,”白复玉起,郑重向庄宴行礼,“我就在此提前恭贺庄少主了。”
庄宴微微颔首,转便离去,白复玉追问道:“我师弟知晓此事吗?”
“他还不知道。”
庄宴垂下眼睛,他没有再去见桃卿,没有留下自己化,在夺得少主位前,他不会再见桃卿。
既然这个未来是在鬼城中发生,卿卿又认为他是为了少主位才杀他,那他就改变这个未来,现在就将少主位夺到手中,再毁掉整个鬼城,让他卿卿安心。
他让卿卿知道,无未来有什么缘由,他不会杀掉卿卿。
倘若有这一日……
“劳烦白人替我转告卿卿。”
他说:“我会灵照鬼城取回我遗骸交他,此我命脉便掌握在他手中,如果有朝一日我杀他,他可以先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