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臣抬手『摸』了『摸』胸膛, 心脏隐隐作痛,弥漫着酸涩之感,这大概就是难过的情绪, 他不喜欢桃卿弃他而去。
尽管如此,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在幻境中多年,他还是没学会将情绪『露』出来。
他挥了挥手, 屋中的水汽化为水镜,展现出顾雪庭与桃卿的身影。
他们在辇车上并排而坐,顾雪庭修为尽失,身上的避水法决失效得很快, 方才下车接桃卿, 到底让衣服被雨水湿了,桃卿便催着他赶紧换身衣服。
桃卿向来很重视顾雪庭的身体, 顾雪庭自经脉损毁后, 身体一直不好, 只依靠孔致炼制的丹『药』延续寿命, 桃卿很害怕顾雪庭会离他远去,这几年来他失去了娘亲和九郎,不再失去顾雪庭了。
他催动法决烘干了顾雪庭身上的水汽,垂下眼眸避开看他换衣服,这年来他不是没看过顾雪庭的身体,但每次都会害羞,只觉得师兄似琳琅珠玉, 光华熠熠,不可直视。
顾雪庭换上里衣,看到桃卿红红的耳垂, 眼中流『露』出淡淡笑意,温柔地问:“卿卿不愿看我,难道在你眼中,我就这般不堪入目?”
“当然不是!师兄好看得很……”
桃卿难为情地摇摇头,耳朵越发红了。
顾雪庭心中柔软,只觉得他万般可怜可爱,伸手将他抱进怀里,握着他的手放在道袍的衣带上:“卿卿来为我系好吧。”
“嗯……”桃卿点点头,缩在顾雪庭怀里,指尖微颤地顾雪庭系衣带。
他一边系,顾雪庭就一边低头轻吻他的耳朵与脸颊,每一个吻都轻柔而缱绻,桃卿被他臊得满脸通红,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师兄!”
顾雪庭被他逗笑了,却没停下,反倒将桃卿的手拢在自己的手掌之间,亲吻他的指尖。
两是即将完婚的道侣,独处耳鬓厮磨在所难免,莫不臣看了一会,面前的水镜骤然破碎,化成点点水珠落在地上。
心中不适的感觉持续加剧着,他不喜欢看到桃卿和顾雪庭如此亲密。
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妒忌只是情丝作祟,他不阻止他们两个在一起,甚至他还要亲眼看着他们两个欢.好,在关键刻抽出顾雪庭的情丝。
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只有一点超出了他的掌控:桃卿讨厌现在的他,他喜欢“九郎”,喜欢“顾雪庭”,喜欢所有的梦中,却独独讨厌“莫不臣”。
莫不臣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差别,明明九郎是他,他所说的都是话,桃卿却生气地认为他诋毁九郎,甚至了他一巴掌,抛下他和顾雪庭走了。
他不接受这个不明不白的结果。
桃卿自然要和顾雪庭成亲,但他不不喜欢他。
他身为众生界之主,掌控着世间的一切,桃卿的情感该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桃卿必须喜欢他。
莫不臣望向天际,运转神力,扶摇山间的狂风骤雨势渐消,黑压压的天幕透出几缕金光,凶暴的雨势终于止息了。
他穿好道袍,一丝不苟地捋平衣服上的褶皱,推门踏出精舍。
他要找桃卿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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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卿乘着顾雪庭的辇车到长庚殿,第一件事就是催促顾雪庭去温泉水池沐浴,免得他受风寒感染,自己去了另一座浴池,洗掉雨水的『潮』湿水汽。
洗到一半,桃卿透过蒙着纱帘的窗户,看到面云销雨霁,忽然想起自己方才派车夫将莫不臣送去,但车夫还没有向他汇报消息,明明他们早就该到了。
难道出了什么事?
桃卿担心地派侍女取来车夫的传音符,车夫接起传音后,不知为何有恍惚,过了好一会才过神来,惶恐地向桃卿告罪,说他不慎将莫不臣弄丢了。
“你说什么?”
桃卿霍然从水中站起身,匆匆披上里衣向屋走去,他虽然痛恨莫不臣诋毁九郎,但从未想过让他出事,鸾车明明十分安全,莫不臣怎么可会消失不见了?
他命管事清点过殿中的奴仆侍女,正要派他们出去寻,守门的奴仆忽然来报,莫不臣前来求见。
“快让他进来!”
桃卿顾不上和莫不臣生气了,连忙命带着他来到迎客厅,确认他还好好的,身上没有什么伤痕,这才松了口气,质问他道:“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自己的住处?”
莫不臣看了他一眼:“我来找你。”
“找我?你想跟我说什么?”桃卿板着漂亮的脸,他不想理莫不臣,但都被他带进来了,他不好就这么赶他出去。
莫不臣垂下眼睫:“抱歉,惹你生气了。”
他脸上的表情很淡,但不知是不是错觉,桃卿总觉得他有点无措,一副很乖的样子。
这张脸在和九郎太像了,导致桃卿虽然依旧生气,却不忍心说出什么苛责的重话,勉强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九郎,你不该污损他的名。”
“许我说的不全对,但我不信他对你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