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兜,想起这是新的衣服,又翻了下袋子里旧裤子口袋。
啊,她没有钱。
郑昭一在酒店门口思考了一会,决定走回去。
半个小时,应该能走到了。
找准方向之后,郑昭一抬脚往外走,没走出多远,就感觉到了异常。
商店的玻璃印出她身后不远处跟着的男人,良好的视力让她清晰地看到了帽檐下冒出来的一小簇橙黄色的头发。
为什么跟着她?
郑昭一想着,正想回头,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是男主角。
男主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于是,郑昭一忽视了身后跟着的尾巴,安静地、沉稳地朝着家的方向走。
权致龙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悄悄跟上来,一边跟着她的步子走着,一边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总要看她安全到家才算有始有终吧?
没错,只是一个成年人,应有的礼貌罢了。
走了十来分钟,权致龙热得脱了身上的外套,看着不远处的背影,有些疑惑。
她选择步行的时候,他还以为她住得很近,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七拐八弯地又走了一段,爬了好长一段上坡,权致龙终于看到郑昭一朝着一幢小楼的楼梯走去。
他跟着长出了一口气,靠墙站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嗤笑着摇摇头,决定回去。
就像郑昭一说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行了。
他是来散心做音乐的,才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打乱节奏。
*
郑昭一站在紧闭的铁门前,想了想,从晾衣架上取了根铁丝,撬开了门,然后将挂在墙上的钥匙放进了兜里。
将袋子里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郑昭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做的,看了眼时间,决定出发去便利店。
金源书会帮她上晚上的班,所以她今天的工作时间只有下午。
权致龙退了那间房,回到自己的房间。
冲了澡擦着头发出来,权致龙在沙发上坐下,回了几条消息,然后颓然地躺倒在了床上。
心情很微妙,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是郑昭一引起的。
想到她步行了二十分钟才走到的家,陈旧的运动鞋还有似乎不太合身的长T,权致龙拧着眉翻了个身。
没有钱……吗?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被子往脸上一盖。
不要想了,只是个意外的插曲而已。
这样极力抚平了自己的情绪,过了两天。
还是白天,房间里却暗如黑夜,权致龙坐在桌前用力地咬着唇,将写着一小段旋律的纸又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他点了两下手机,流出一段轻盈的哼唱来。
权致龙闭着眼仰头,脑海中又浮现出郑昭一的脸。
冷漠的、安静的、乖巧的,微笑的、哭泣的、皱眉的。
不到二十秒的旋律戛然而止,权致龙的耳边重归寂静。
他“啪嗒”、“啪嗒”地按着台灯开关,在明灭的灯光里,怎么都忘不掉看到郑昭一的第一眼。
沉默蔓延开去,猩红的烟头在昏暗中闪烁,他就这样坐了许久,然后抓着手机,猛地站了起来。
椅子倒地发出闷响,房门一开一关,只留下屋内缭绕的烟草味和满地的废稿纸。
循着记忆找到郑昭一的家,权致龙犹豫了许久,上了楼。
老旧的屋塔房,窗门紧闭,权致龙扣了两下门,没见有人回应,便猜她是还没回来,于是便又下楼,在路边的咖啡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店里没什么人,中年店长坐在那里打着哈欠,看到他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问他要点什么。
权致龙看了圈招牌,点了杯气泡水,等到气泡水端上来的时候,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
好久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饮料了。
将只喝了一口的气泡水放在一边,权致龙托着下巴盯着窗外,等待着那个总是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太阳沉入地平线,路灯在某个瞬间同时亮起,路上往来的人多了一阵,很快又陷入寂静。
咖啡店打烊了,权致龙站在小楼墙角,踢着一颗小石子。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过,晚风渐凉。
不知又过了多久,权致龙不经意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缓缓出现的一道身影。
来了。
蹲得太久有些腿麻,他踉跄了一下才站起来,整理了一下面上的表情,想着第一句该说什么好,结果郑昭一竟然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我说!”
权致龙愕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又像被烫到似的松开。
郑昭一看了他两秒,慢吞吞地开口:“啊,上来吧。”
——她还以为又是不需要她参与的剧情呢。
权致龙仿佛一拳打进了棉花里,看着郑昭一面上毫无异样的表情,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来。
她怎么就这样若无其事?
揣着乱七八糟的念头跟在郑昭一身后上了楼,权致龙的心情又慢慢平复下来,然后等到郑昭一示意他进门的时候,心又乱了。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