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徐州城就被江南银行运来银子的消息轰动了,市民们顾不上吃饭,纷纷跑到南门大街看热闹。
果然,见见两百名全副武装的江南银行保安,护送着几十辆牛马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向江南银行的后门行去。
从昨天半夜到现在,这支庞大的队伍便在江南银行与官船码头间,来来回回了不知道多少趟,地上都被轧出了深深的车辙。
“这一车得多沉啊?”看着板儿车上那一口口上锁的大木箱,吃瓜群众们咋舌不已。
“一箱能装五十两的大银锭一百六十个,自己算吧。”
“那三箱就是两万四千两银子啊,怪不得把牲口累得吐舌头。”有会算账的报出个数,引得人们一阵惊呼。“那这几十车,岂不得六七十万两银子!”
“这都第九趟了吧?”有从昨晚就开始看热闹的,一直给计着数呢。
“哇!”人群齐齐发出一声惊呼,这下他们终于对江南银行雄厚的财力,有了直观的认识了。
“之前谁说他们没银子了?”
“这不坑人吗?我的利息啊……”好些跟风取钱的储户,心疼的不要不要。他们好多都是银行开业,利率优惠时存银子进去的。结果听风就是雨,非要提前取回银子,利息自然就甭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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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长和他的手下们,使出吃奶的力气紧赶慢赶,终于赶在银行开门前,将运来的三船银子,全都运到银行入了库。
虽然大伙儿都一宿没睡,还干了半天力气活,一个个却精神奕奕,不困也不累。
“要不大家先歇一会儿?”江行长揉着发酸的肩膀道。
“不歇!现在只想开门发银子!”员工们却嗷嗷直叫,憋屈了这么些天,今天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他们是一秒钟都不想耽搁。
“年轻真好啊。”李副行长绽出了罕见的笑容。
“好,开门营业!”江窦抖擞精神,高喊一声。
当银行的铺板歇下,早就守在外头的人们,便见江行长昂首阔步走出来。
江窦站在阶上,朝众人团团一揖,声音洪亮道:“徐州城的老少爷们们,这几天的风风雨雨,给大家添堵了!”
他腰杆挺直,胆气粗壮,声音穿透了街道,直达对面恒通记二楼。
宋大掌柜阴着脸,抱着胳膊立在那里,听江行长继续声音洪亮道:
“诸位都是耳聪目明之人,几天热闹看下来,自然都能品出其中门道。这是一场针对我们江南银行的恶意挤兑,其幕后主使,便是对面这家恒通记!”
“哇……”人群发出一阵阵惊呼,心说这真是把江南银行逼急了,都指名道姓开喷了。
阴影里的宋啸鸣,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一下。其实昨天半夜到现在,他一直就在寻思该如何跟江南集团体面讲和了。
对方现在公然指名道姓,显然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
“他们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在我们江南银行江浙一带的分行,用不同户头存进去整整五百万两,然后借着运河不通的机会,同时在徐州挤兑我们,想让我们的信用破产!”江行长悲愤的声音传到宋啸鸣的耳中,听得他手脚冰凉:
“幸亏我们江南银行资金无比雄厚,经营万分谨慎,视信用高于以一切!我们早在江南江北各备下了数千万两的储备银。这才能紧急从济宁调拨了一千万两白银过来!”
只见那江行长激动的满脸通红,高举右臂、伸出食指,指向他所在的位置,挑衅道:
“宋大掌柜,就问你一句,一千万两够不够?不够的话,我们再一千万两运来!”
“嗷嗷!”没想到江行长演讲能力还挺强,把徐州百姓煽动的嗷嗷直叫,好像他们是一伙的一样。
宋啸鸣的脸色变得铁青,他虽然知道对方肯定夸大其词了。但只要他没法掏空人家的底,人家就是吹自己有一亿两,他也只能听着。
银行门口,待到老百姓的情绪平复下来,江行长这才接着高声道:
“今天,本行宣布两件事!其一,所有之前来登记汇兑的储户,今天一律付清,就是时间没到的,今天也付!没办法,银库太小,装不下那么多银子啊!”
“哈哈哈……”市民们被逗得大笑起来。
“其二,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不能非礼人家呀!所以必须要对等报复。因此接总行指示,但凡在五天之内把存在恒通记银子,转存到我们江南银行的,统统给三倍利息!五天之后,就只给两倍了……”
“嗷嗷!”老百姓就喜欢看人掐架,见江南银行反击了,都兴奋的起哄架秧子。
那些在恒通记有存款的,则挤出人群,回家找会票转存去了。
那可是三倍利息啊,存五年期的话,年利率能到9%,虽然跟放贷比起来还是不够看。可放贷风险多大?
往江南银行存钱,可是十分的保险、稳稳的出息啊!
在见识了江南银行恐怖的实力后,人们已经把‘江南银行’四个字,跟无敌划等号了。
发表完了酣畅淋漓的讲话,江窦朝着人们微微欠身,然后向恒通记的二楼比划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这才施施然转身进了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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