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院子里,赵昊在那份西山公司董事会拟定、股东大会通过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按照协议规定,西山公司将新发四万股股票,用以置换卢沟桥公司七万股股票。
这样虽然西山公司股东的股份都被稀释,但因为整个交易不动用一两银子,所以股东们很乐意接受。
合并之后,西山公司将持有卢沟桥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拥有绝对控股权。
而卢沟桥公司则持有西山公司28.57%的股份,也将一跃成为西山公司第一大股东。
原先的两大股东赵昊和长公主,持股比例皆降为27.32%。
有卢沟桥公司顶在前头,是不是看上去就没那么扎眼了?
将几份协议签完之后,赵昊又对三人笑道:“下次西山公司股东大会,除了增补郭大进董事会之外,你们还可以提出拆股。”
“拆股?”三人不解问道:“怎么个拆法?”
“所有股东持股比例不变,只是将公司股票一股拆分为十股。”赵昊淡淡一笑道:“这样做的好处,你们应该能明白吧?”
“当然了!”孙大午一拍大腿,激动道:“股东们都抱怨说,现在每股价格高企,已经影响到买家的热情了。大栅栏的西山公司总部,到现在只成交了不到两百股。拆分之后,一股也就是几十两银子了,想买的人肯定又多了!”
“不错,本公子的目的,正是为了激活股票交易!”赵昊点点头,正色道:“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要让公司股东的数量不断增加,西山煤业才能更强大!”
“是啊,股价太高,变现困难,反倒成了制约股价继续上涨的桎梏。”唐友德岂能让孙胖子独美,马上跟进道:“拆分之后,看似一股的价格只有原先的一成,可股价又有上涨空间。大家手里的股票价值反而增加了。”
“公子真是太厉害了,稍稍一运作,就能让大家又大赚一笔!”见能说的都让他俩说了,郭大只好纯拍马屁。
“哈哈不错,不枉本公子高看你们一眼!”赵公子开怀大笑道:“日后卢沟桥公司的股份,也可以这样做嘛。”
“那两个公司的股票,肯定都会很抢手的。”三人忍不住口水都要下来了。
跟在财神爷后头赚钱,真的不要太轻松啊……
“对了公子,到时候效仿咱们的人肯定很多,该如何应对?”孙大午沉声问道:“要不要请冯公公警告他们一下?”
“不要动不动就想出动特务。”赵昊踢他屁股一脚道:“本公子说过多少遍了?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非但不准阻止他们,还可以允许他们把股票,一起放在西山公司寄售。”
“是,公子。”虽然三人都不理解,公子为何要帮别人卖股票,但已经被赵昊那让人眼花缭乱的金融手段彻底折服,自然不会再有质疑声。
公子自有深谋远虑,等着看下去,到揭晓时喝彩就是了。
至于煤票的事情,在三人看来,反倒容易理解多了。
赵昊准备从下半年起,在所有销售终端推行钱货分离——消费者必须先购买煤票,然后用煤票换取相应数量的煤藕。
十年前,在苏州一带就已经流行提货券了。这股风也多多少少吹到了京城,所以大伙儿都不陌生。
而且以三人的商业头脑,也能看出这样做的好处来。
首先,煤藕还没卖出去,钱款先回来了。这样将大大减少困扰公司的赊账问题。
再者,煤藕多占地方?老百姓一次最多买不了一两百个。
但一万个煤藕的煤票,也不过是厚厚一摞纸片而已。所以很容易通过促销手段,让老百姓一次买更多的煤票。这样非但能拉高公司业绩,还能再次将本就不多的竞争者,挤出煤藕市场。
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讲出煤票的诸般好处。赵昊不由惊叹于大明商业之高度发达。
但三人并不知道,这张小小的煤票,寄托了赵公子多大的野心。
怕说出来吓到他们,所以赵昊就先不把话说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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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赵昊又见了几拨人,聊得嗓子都冒了烟。
他喝一口巧巧端来的枇杷膏,哑着嗓子问马秘书道:“还有几位?”
“最后一位了。”马湘兰心疼的说道:“非得亲自见吗?”
“人家等了一天了,还是见见吧。”赵昊朝马湘兰笑笑道:“就简单说两句。”
“嗯。”马湘兰才点点头,出去给他叫人。
不一会儿,她带了个弓着腰的小老头进来。
正是给赵昊打造煤藕模具的冯银匠。
后来的‘排水王’,也是冯银匠给开模浇铸的。
这小半年,老人家完全顾不上自己的本行了,带着徒弟马不停蹄给赵昊生产这两样‘蠢物’。
虽然赚得盆满钵满,可冯银匠总觉得,不如打造精美的银器,那么让自己身心愉悦。
嗯,这不是钱的事儿,而是一位银匠的尊严和坚持。
“公子,往后的订单,还是都交给铁匠铺吧。”一见赵昊,他便小声央求道:“小老人毕竟是银匠,不是铁匠啊……”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