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扔在地上玩意儿,赵昊叹了口气,摇头准备出去。
谁知禧娃却从床上蹦下来,直挺挺跪在了他的面前,抱着他的大腿道:
“叔,你得管我啊!”
“呃,你想让我咋管你?”赵昊不解的看着禧娃。
“就像原先那样,骂我凶我,不给我好脸看。把我绑起来,狠狠鞭挞也行!”禧娃伤心哭道:
“我现在总算知道,自己就是个被管着的命。一没人管了我就倒血霉啊……”
“不尽然吧?”赵昊失笑。
“一定是这样没错的!”赵士禧却坚信不疑道:“人说不撞南墙不回头,我都快把自己撞成释迦佛了我……”
“鸡生来要打鸣,牛生来就要拉犁。禧娃生来就该被叔管,这就是我的命啊,叔。”赵士禧仰望着赵昊,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没法拒绝。
“行,叔还像以前那样管你。”赵昊点点头,心说本打算给你改了毛病就算了,没想到还依赖上了……
“嗯。”赵士禧幸福的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也终于不再感到恐慌了。
“赶紧睡吧,明早就恢复出操!”赵昊拍拍大侄子的肩膀,沉声说道。
“是,叔父!”赵士禧便赶紧蹦回床上。
赵昊拿起床上那几张黑乎乎的烂纸片,依稀能看出都是伍记的会票。
这没什么奇怪的,禧娃的钱都是赵昊爷们儿给的,肥水哪能流到外人田里?
也幸亏是伍记的,要是换了别家票号,哪怕是万源号这样的大票号,也休想再把钱兑出来了。
不过为了让禧娃彻底死心,赵昊也没告诉他还能兑回来,只将那些烂纸片默默的收了起来。
“叔,以后别给我钱了。”便听禧娃又愤愤道:“钱不是好东西,那就是害人精!就是它们把我害成这样的!”
说着他又攥拳发誓道:“我以后要安贫乐道,视金钱如粪土,过最苦的日子!”
“好吧……”赵昊有些担心的看着这孩子,心说看来真是受大刺激了,希望日后能好渐渐好起来吧。
哎,本公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多晚辈要操心,也是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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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昊回去房间时,已经快子夜了,却见炕上空空如也。
“叔爷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刚刚结束实验的赵士祯,给叔父打来了洗脚水。
“哦,他跟相好的……同年,同床夜谈去了。”赵昊便熟练的替老爹打个掩护,笑笑道:“你懂得,白天不方便。”
“嗯。”赵士祯点点头,深以为然道:“这几天,好多来给叔父磕头的老百姓。人家也不进来,在门外磕了头就走……”
“是么?真没想到……”赵昊一脸吃惊,就像不是他安排的一样。
既然雇了水军,当然不能光抹黑对手了,还要正面鼓吹一波自己,这样节奏才能带的飞起。
当然,这些腌臜事赵昊都是吩咐小黑胖子郭大去做的,从来不让弟子们知道。
这不废话吗?哪有让真粉丝知道,其实爱豆的热度都是买的呢?
“你也赶紧去睡吧。”赵昊洗完脚,接过棉巾擦干,对弯腰端盆的赵士祯笑道:“忘了告诉你了,明天一早,要去神机营呢。”
“真的?”赵士祯本来满脸倦容,一听叔父这样说,登时两眼放光。“我这就去睡!”
结果他兴奋的一晚上睡意全无,大睁着眼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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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昊起床后吃过早饭,老爹还是没回来。
他不禁心中暗叹,老二位这是要干啥?
哎,老房子着火真可怕。
然后他便在马湘兰的侍奉下,穿好窄袖的月白色暗花曳撒,戴上网巾、踏好快靴。昂首挺胸,双目圆睁,凸显一团尚武的精神!
“少见公子这样打扮呢。”马湘兰感到十分新奇。
“不合适我吗?”
“公子穿什么都合适呢。”马湘兰掩嘴轻笑,将马鞭递到他手中。
今日是去军营,赵公子准备骑马去呢。
待从屋里出来,一众弟子早就牵着马等在那里。
虽然今晚就要考试了,但赵昊不想让弟子们错过,这个了解戚家军的机会。
“而且过几天就要分开了,徒儿是一刻都不想离开师父。”这话自然只有大师兄能说出来。
“到了地方,全都给我闭嘴,谁敢乱讲一句,甭想上课了!”
赵昊瞪了王武阳几个一眼,军营里都是耿直的汉子,乱拍马屁是要遭白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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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昊便带着一众弟子,在高武和吴玉的护送下,赶往西直门外数里处的神机营驻地。
神机营属于禁军三大营之一。
三大营乃成祖皇帝迁都北京后,从五军都督府的军队中,精选出的皇帝禁兵,可谓大明战斗力最强的军队。跟随成祖皇帝六征漠北,打得蒙元闻风丧胆,沦为流寇。
可惜土木堡一战,三大营主力损耗殆尽。景泰时,于谦对三大营进行改编,从中选十万精锐,分十营团练,以备紧急调用﹐称十团营。
英宗复辟后,又恢复三大营的旧制。此后百五十年间,三大营时废时复。
直到嘉靖二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