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完世界树,维德弗尼尔依旧要返回旧神之侧。这是旧神的多疑，也是他这具死而复生的残躯所受的限制。

他走得并不留恋♂，杜子初反而匆匆几步赶上来,小心询问道：

“还要再做些什么吗？就这么回去？”

维德弗尼尔扬起眉梢，似有疑惑。他细数了自己近段时间干的事情,从把【轮回】之神和一些用得上的破烂打包送去大陆自主攻略，一直到仔细打扮来面见世界树。

他已经足够兢兢业业，只待时间为他献上发酵后的佳酿，还有什么要做的？

“我是说,游戏版本更新。”杜子初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把头低着,“我们之前是想利用玩家这个第四天灾搅乱大陆的,忠于我们的游戏策划之类的，也都配备好了，现在他们也在持续运营《龙与艾尔德娜大陆》这个游戏,在联邦颇受欢迎……”

维德弗尼尔勉强听他说完，神色冷淡地摆了摆手。

“低效的装置,游戏策划也是，玩家也是。”

“这个侵入方式放在昔日的妖精王庭,根本不可能通过风险评估,没有多花心思的必要。既然已经建了,拆除更加麻烦,搁置在那里就算了。”

“可是……”杜子初有些不可思议,“你之前不是还死死控制着发布会,还让我回去对古凌雷那些人说今后要怎么运营的事情……”

他在妖精不耐的注视下渐渐消声。

“那时只不过是尽可能利用身边资源，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罢了。而【轮回】之神的表现，远超我的想象。”

妖精的菱瞳微眯,继而睁大。

“【轮回】之神很努力，他本身就擅长蛰伏，且对自己手握的剧本深信不疑。”

“只要让他多蛰伏一段时间，就能串联诸国，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大半年，也可能需要几年，可这都是做课题必须花费的时间。”

相比之下，玩家在维德弗尼尔仔细评估之后，发现他们太不稳定了。

妖精最厌恶的，就是不稳定的存在以及不在自己掌控内的变化，龙是其中集大成者。

不如寄希望于稳定地努力着的【轮回】之神，等到尘埃落定，四境烽烟，他的弟子总会知道先前选择的错误，总会知道……与龙为伍的后果。

“是我的……这是我的……”

杜子初浑身发抖，他鼓足全部勇气，高声说道。

“可这是我的课题！”

妖精的菱瞳中全是傲慢的锐光，嗤笑。

“学术垃圾。”

维德弗尼尔不再管杜子初，自己向前，杜子初木木地留在原地。

对他提出的以游戏以玩家侵入世界的课题，对方说捡起就捡起，说放弃就放弃，斥为垃圾，斥为无用。

他的手在身侧慢慢握成拳，悲哀地发现自己活了一把年纪，其实与年轻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终究没有成为闻阙，也没有成为自己。

维德

弗尼尔的脚步却忽然停住，当然不是出于对杜子初的怜悯，妖精抬起头，发现了角落里在轻微转动的监控探头。

“世界树？”他像是心情很好，还笑着打招呼，“你的触角能伸这么远……他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后半句话是问杜子初的。

杜子初麻木摇头。

“世界树之前从未出来过，一直缩在暗室里工作。”

维德弗尼尔的心情便愈发飞扬起来，笑意更盛。

他是这段时间以来的唯一变数，世界树这分明是舍不得他啊，真可爱，闻阙的这个造物，真的非常可爱。

伸出触角的小海兔：“……”

他用叶子挠了挠自己。

嗯，其实他小海兔是在找爹的身体，请问两位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的话，他去问问跟自己比较熟的美术。

***

“什么？！！！”

从这些叹号就能看出来，说话的古凌雷究竟有多么激动。如果能把心里所有的激动都用叹号表示出来，那艾尔德娜大陆上的灯泡都会被他垄断！

“这是真的吗？以后都不打算管我们了？”

之前还让他们背词啊什么的，这就像个屁一样，把他们给放了？

古凌雷难以置信，接着潸然泪下。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那他们之后，就可以对《龙与艾尔德娜大陆》中的一切尽情夸夸夸了？就再也不用绞尽脑汁想什么方向去黑对方了？

比古凌雷哭得更凶的无疑是美术，他坐在自己的巨大光脑前，用光标充作自己的手，与海报上的小海兔紧紧相牵，跳起热情的探戈舞步。

探戈就是趟呀趟着走！改图的日子不回头！哈哈哈哈！【注】

工作室里高兴翻天了，关卡策划和数值策划互相踢屁股，运营把他的假发当啦啦队手球一样地挥舞，古贺站在桌子上……总之一屋子人群魔乱舞。

这让站在门口的杜子初感觉，自己一直是个很招人恨的周扒皮式角色。

他扯扯嘴角，把放养的消息带到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工作室内，古凌雷合掌几下，把喧闹声暂时压下，面上的笑容却根本压不住。

“从今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