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
会选了,于是王金发顿了顿,回头问江沅: 江沅, 你喜欢电影吗?
“嗯?”突然被点到,江沅看看王金发,又看看方芬,再看回王金发,点头,说:“喜欢。“
“我知道。”王金发又看回方芬,我看得出江沅喜欢。 试镜时,我叫他们一遍遍演,十遍,二
遍,三十遍,角落藏着的摄影机拍了所有人的准备过程。只有江沅,每遍的准备期间都在认真地
读本子,而其他人呢,反反复复演同一场都或多或少不耐烦了。他很喜欢演戏。你说,我凭什么删她
的戏、加你的戏呢?
方芬低下头,有些羞愧了。
王金发其实也能理解这些人的急功近利一-在这圈子想要出头 “狠一点儿” 是必须的,戏外比戏
里更精彩,反而江沅这样的人出不出头得靠运气,或者说,得靠贵人。这个招儿也不可能是方芬自己
想出来的,而是有人教她的,因为有人成功过,于是叹- -口气,说:“我也不是什么大导, 《柜》 是
我的第三部片子而已。但是,电影对我的神圣的,我对电影充满敬畏,现在这个剧组的人全都跟我志
同道合,也就是说,不能容忍谁为名为利毁了一部好的电影。 你走吧。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话说到这,方芬对着王金发鞠了一躬,离开了。
方芬走后,今年已经50几岁的周副导演说:“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他只拍过一部自己的电影
片,还扑街了,百度上面才两行字,因此至今都在当副导演。
王金发说:“嗯。 ”他其实也并不知道“默默演戏”能不能红。他只确定,如果真正热爱这行,
调整自己,放平心态,即使“不红”也能开心。
周副导演想起过去,苦笑:“我上海人, 当年都是看过路片’的。”
江沅问:“什么叫 “过路片”
“就是啊江同学,你知道什么叫‘内参片” 吗?
“知道。”江沅点头, 就是不在全国公映,而由专人引进、翻译,给首长们看的片子。”1994
年年中,广电部才允许中影每年进口10部“基本反映世界优秀文明成果以及当代电影艺术、技术成
就”的影片,在那之前,中国人除中国电影就只能见到社会主义兄弟国家的。至于其他弓进翻译给首
长们看的片子,就是内参片。
“对,哈哈哈。”周辅导跟江沅补充,“当时, 只有上海有过路片!因为啊,引进来的欧美电
影,全部都是上海电影制片翻译的。制作完成以后,电影送京之前,上海那边的电影圈会先内部反
映两场,以供观摩还有学习,这个就叫作过路片了。我那时候啊,总前一天的大半夜跳窗跳到剧场里
面,而后爬到灯光台上,等看那些片子。久而久之,老上海的电影圈子都知道灯光台上总趴着个孩
子,没票。
哈哈哈哈!”江沅想想,觉得电影这个东西的确可以穿越时光。
副导又摇头叹气:“现在看电影容易了, 爱它的人反而少了。它失去了神圣感了。”对小时候的
他来说,每次都像-场仪式。
“没有。”江沅还是反坐着,笑,“您要相信它的魅力。 相信无论什么时候它都会有很多人爱
的。
副导想想,也笑了:“也对。
这个时候王金发也从房门口走回来了,看看沈度,说:“谢了。
沈度:“没。
嗯?江沅奇了,问王金发:“怎么了? ”
哈哈,”王金发说,“刚才 沈度过来跟我说,我要想把姚震同学这个角色整个拿掉,他可以跟
我一起想剧情发展与修改方式。他对删掉这个角色有些想法、有些建议。
江沅:“啊”别说,”王金发道,“沈度提的几个改法还真的是非常合适。 如果没有他的建议,我未必能四
个小时就把本子修改完毕了,也未必能开拍之前就决定好让她滚球。
江沅:
原来沈度提了想法。这还真是没有想到。
王金发又一屁-股墩坐在沙发的扶手上,问沈度:“沈度, 你以后想转幕后吗?“
沈度的话还是很少:“有这想法。
“挺好,挺适合的。你建议的几个改法我觉得都正经不错。它们甚至增加了内容的深度以及广
“谢了。
气氛终于重归轻松。
此时时间实在太晚,第二 天还必须早起,王金发跟沈度、江沅聊了几句新的内容就让他们赶紧回
屋洗澡刷牙好好休息了。
告别前,王金发说:“沈度、 江沅,你们两个的脚本有一些修改, 明天开始你们必须使劲儿背新
的词儿了。
江沅点头:“好的, 谢谢王导
在沈影帝进房间前,江沅叫住他:“沈老师。”
沈度挑出一个长音:“嗯?”
“谢谢了。”江沅眼神十分认真,他笑着说,“真的谢谢了。 虽然您是为了整个剧组,为了这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