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期间,从金水市北上的人不少,梁怀瑾托人买到三张卧铺票,比硬座要舒服得多。
因为云端早有准备带了水盆,在火车上洗漱还算方便。有时候在火车上接不到水,云端想办法找没人的地方,从陶艺馆接一盆水出来,也能将就着用。
火车到北京之后转道去东北,火车上的人就少了一些,车厢里无处不在的汗臭味儿轻了点。
梁怀瑾看她双眼无神的样子,帮她擦擦额头的汗:“明年夏天不去了。”
“不去?你爸妈不想孙子?”
“明年暑假他都快九岁了,想去东北自己坐车去。”
“到底年纪还是小了点,九岁也是个小孩儿。”云端心疼孩子。
现在说这个没用,说了也不会觉得好受点,云端不搭理他,去上铺躺一会儿,睡醒了估计就快到哈尔滨了。
梁辰精神倒好,这个时候不在车厢里面。他们这个车厢前面就是硬座车厢,一群即将下乡的学生聚在一起激情四射地唱歌,他看热闹去了。
梁怀瑾也不管他,等到中午肚子饿了,自己就知道回来了。
如他所料,中午的时候小侄子兴奋雀跃地跑回来,梁怀瑾让他小声点。
梁辰看到妈妈在睡觉,小声问:“不叫妈妈起来吃午饭吗?”
“不叫,让她睡。”睡着了会舒服一点。
云端是被饿醒的,一睡好几个小时。她从上铺下来,梁怀瑾扶了她一下:“醒来的刚好,快到了。”
云端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今天晚上总算可以好好洗漱一下。至于明天后天还要坐车,等明天再说。
哈尔滨这边梁怀瑾以前出差来过,对这里比云端更熟悉,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云端摇头,不想出门逛,她现在就想彻彻底底洗个澡。
梁怀瑾带着梁辰去澡堂,快速洗漱一番就出门了,“一会儿我们给你带饭回来。”
“嗯嗯,知道了。”
梁怀瑾和梁辰一走,云端关上房门,别上,转身去陶艺馆六楼浴室,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出来,浑身都被热气熏成粉色,手指头都泡皱了。
一家三口的衣裳也洗干净了,但是没有用洗衣机烘干,只是用手拧干,拿去招待所窗外的架子上挂着。
梁怀瑾带着梁辰回来,她半干的头发刚刚晾干。
“回来了。”
“嗯,想着你没什么胃口,给你买了饺子,让师傅给你多打了份饺子汤。”
“先让我喝口汤,我都口渴了。”云端一边打开饭盒,一边说:“你这个买的什么?”
“肉肠,这里的特产,给爸妈他们带去。”
梁辰得意:“我叫爸爸买的,去年夏天妈妈也买了,我没吃过瘾。”
云端轻笑一声:“到了东北,上山多的是野鸡野兔子,还缺你肉吃?”
“这个不一样。”
“想吃肉肠还不简单,等今年过年,咱们家也做肉肠。”之前没做,是因为现在做香肠什么的都是手工,她嫌弃麻烦,所以这两年过年只做了腊肉。
云端吃完晚饭,在屋里走了几圈消食。白天睡的太多了,这会儿睡不着。
屋里两张床,梁怀瑾和梁辰睡一张床上,她一个人睡一张床。
等孩子睡着了,梁怀瑾见她还没睡,起身拉着她睡下,抱着她让她闭眼养养神。
云端推开他,不让他抱:“要死了,梁辰还在屋里。”
梁怀瑾也累,嗯了声:“你别吵醒他。”
声音懒洋洋的,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松,她怎么推他都没用。
云端抬起身,看儿子睡的很沉,拍拍他的手,让他关灯。
梁怀瑾伸手关灯,屋里陷入黑暗,云端困意上来,慢慢地睡了。
第二天在车上颠簸,云端恨不得自己昨晚上一晚上不睡,至少这会儿在车上不用这么精神地挨着,想靠着椅子打瞌睡都不成。
半路有人下车,车上人不多了,梁怀瑾揽住她的肩膀:“靠着我舒服点。”
“嗯。”半边脸贴着他的颈,贴着他皮肤的耳朵,似乎能听到他皮肤下血脉滚动的声音。
眼睛半闭着,云端再一次感叹,提出’要想富先修路’的牛人想必也受过奔波之苦吧。
第二天中午,他们到距离图东岭最近的那个镇上,这一次没有碰上孙兴发赶着马车来镇上拉化肥,他们三个只能自己走路进去。
好在今年梁辰大了一些,还有梁怀瑾背行李,走路进去也不难。
“先找个地方吃午饭,吃了午饭就走。”
夕阳西下,倦鸟归林,下工的社员们三三两两地迈着松垮的步伐去保管室还农具。
老人们看着天色说明天又是个大晴天,女人们说着这几天太劳累,明天早上上山干活儿看能不能堵个兔子窝,抓几只兔子给肚子添补点油水。
孙兴发喊了一声:“梁老师,你儿子媳妇儿是不是要来了?”
梁长生一笑,眼角的褶子都堆起来了:“上次写信,我家怀瑾说,等孙子放暑假了就过来。”
“暑假放了好几天了,他们现在怕不是在路上了吧。”
“谁知道呢。”
“你家儿子媳妇儿孙子都来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