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的技艺十分自信,她敢说自己在苏绣方面的造诣,绝对是业内排名前三,一点不比别人差。这段时间,在修复绣品的过程当中,她受到了很多启发,以前的老前辈们刺绣的技法,比他们现在的方法更好,更绝。
看她在思考,云端也没打扰她,就坐在外面大厅等她看完。
等梅娘缓过神来,外面已经天黑了。
“你看我,都不知道你来了。”梅娘走出房间,才看到云端靠着沙发看书。
云端微微一笑:“不妨事,反正咱们也不赶时间。”
梅娘脸上的神色舒展多了:“紧赶慢赶把绣品修复好,我也就放心了。这些绣品可要好好保存,不能再受潮了。”
“放心,这些绣品以后就存放在这里,安全得很。”
梅娘放心了。
“快吃晚饭吧,吃完晚饭我送你出去。”
“好。”
出去的时候,云端还是骑自行车带着梅娘出去,梅娘的注意力集中在四周,下楼的时候,外面蝉鸣声很热闹,云端骑了一段路之后,蝉鸣声小了一些,她猜应该离开这一片地方了。
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二楼的落地窗看出去,外面全是高大的树,她看这一片绿化好,猜测此地是某些退休领导的疗养院。
梅娘在想,杭州城里,哪儿有这样的地方?
云端双脚点地,自行车停下来:“咱们到了。”
“哦,到了么。谢谢。”
梅娘从车上下来。
云端把准备好的红包塞给梅娘:“这是你这半个月的工资。”
梅娘也没打开看,跟云端道谢。
“进去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几天。”说完云端骑车走了。
梅娘回到家里,摸索着找到火柴,点亮已经快烧完的煤油灯。
放下包袱后,她打开云端给她的红包,里面装着两百块钱,三十斤粮票。
胡大海说的对,这个姑娘确实是个大气的人,待她不薄。
第二天,梅娘去找胡大海道谢,谢谢他给自己介绍了这么好的一个活儿。
胡大海哈哈大笑,把梅娘吹捧了一波,说她没这个手艺,他说的天花乱坠她也赚不来这个钱。
随即,胡大海跟她打听这段时间在哪儿干活呢。
梅娘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为她去哪儿之后根本没下过楼,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她印象最深的是,每天的伙食是真不错,早上就不说了,中午和晚上几乎都有一个肉菜,米饭也是白米干饭。
胡大海摸摸下巴:“照你猜测的,这个云端有点门路哦。”
“总之,不像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
梅娘又说:“我听她说,那一批受损的绣品是谭博文交到她手里的,那些绣品以后有了好去处,在她手里肯定不会出问题。”
胡大海把梅娘说的话告诉谭博文,谭博文心里有了其他想法。
云端惊呼:“什么?你想在我这里放一批绣品?”
“不只是绣品,还有一批字画。”
云端劝他冷静:“说起来咱们萍水相逢,我也不是本地人,万一我拿着你家的东西跑了,你可就亏大了!”
谭博文目光坚定:“我想好了。”
分批藏在其他几个地库里的东西,不仅有他们家的,还有一些朋友的。地库阴暗潮湿,防水处理的再好,也难保证那些字画和绣品不出现意外。就像谭家老宅里保存的那批,说不准就烂了。
云端沉默了一会了,才说:“既然你信得过我,那我帮你这个忙。你们自己造一个名册,然后把东西送到一个地点,我叫人去取。”
叫人去取,这个说法让谭博文眼睛一下亮了,胡大海猜的没错,云端在本地肯定有人脉。
谭博文把准备好的名册和地库钥匙交给云端:“都在这里。”
云端哭笑不得:“您心还真大!”
“只要能把这些宝贝保存好,这不算什么。”谁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少年,地库里的那些绣品可没办法一直这样放着。
谭博文对她的信任让云端心头一热,也不在乎跟他交个底。
“乐水还是要下乡吗?”
“对,要下乡。”
这段时间,因为胡大海在中间穿线,张守德的姐夫和一个寡妇搞到一起了,对张守德姐姐感情淡了许多。加上两个人也没个孩子,说离婚就要离婚,前两天还闹了一场。
张守德姐姐那边出了问题,他也不敢乱动,最近老实的很。现在老实了,不代表以后也一样老实,不如抓住这个时间,把乐水送走。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可以让乐水去凤凰县的青苗大队,我住在凤凰县,可以帮忙照拂一下。”
云端解释道:“咱们那一片比较太平,大家日子都还过得去。加上靠近凤凰县,做什么都还算方便。”
云端把她的户籍拿给谭博文看。
谭博文说决定不了,要和家里商量。不过看过云端的户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谭博文对云端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云端:“我明天下午离开杭州,在此之前你有事儿都可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