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雪陷入呆滞状态好一阵子,才从折春那双幽绿的双眸之中挪开眼睛,狠狠皱起眉。
折春看到卫司雪的表现,还以为她是厌恶自己的样子,低下头嘴角露出了些许自嘲笑意,然后迈步去捡面具。
但是他的手腕还被卫司雪拉着,折春一动,卫司雪就从那种丢魂儿一样的状态回过了神。又虎起了脸,说道:“你到底要去哪?”
折春顿了下,偏过头不看卫司雪,而是叹息一声,说:“郡主为什么,非管我不可呢……”
卫司雪被问得噎住,她张了张嘴,一时间都没能找到反驳的话。
对啊,她为什么要管他?他应该是走得越远越好。这样问枫哥哥回来,她才不会露馅。
两个人沉默着,拉着手站在灯火通明的屋子里,却看不清楚前路。
唯有弹幕依旧活跃地在上窜下跳叽哩哇啦——
卧槽!
我草草草!
草,一种植物。
就这就这?就这还说又老又病?卫小狗的审美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折春就凭这张脸,完全可以出道。
真的太有味道了啊啊啊啊啊,他看着卫小狗的眼神好深邃,好深情啊!
这眼睛我愿称之为帝王绿。
绝了,真的,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眉若远山,眼似秋水。
卫小狗是他妈的颜狗吧?
颜狗实锤了哈哈哈哈,射射,我谢了。
我草……长折春这样的,还需要去卖?
惊!混血帅哥颜值巅峰,竟被说成又老又病没人要,到底是审美的扭曲,还是卫小狗的沦丧?
……
卫司雪一时间被折春噎得哑口无言,但是她执着地不肯放开折春。因为她知道折春是真的会走。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什么要求。不爱钱,不爱任何东西一样,卫司雪其实都不太知道,怎么能讨他欢心。
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他自己。
她正焦头烂额的时候,脑中闹腾翻天的弹幕,终于给她了理由。
对,她是因为脑中的邪物,是这些邪物逼她,让她抓着折春不放,他们要她补偿折春的!
卫司雪想到这里,瞬间找到了理由,对啊,这多重要啊!要是不能消减折春的恨意值,她八个月之后就要死呢!
“我都说了,我是中邪了!”卫司雪说这种听起来就脑子有病的理由,也能说得理直气壮。
“反正你不能走,”卫司雪说:“折春,你别不知好歹,我养你这么多年,你不应该听我的话吗!”
折春站在那里,一直垂着头,整个人透出一种被粘在蛛网上的猎物一般的无力。
那是一种濒死的,不想再挣扎的绝望和死寂。
他这种人,爱上一个郡主,一个比他小了那么多的人,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一个他如果不死,就只能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绝望的死局。
“别走。”
卫司雪说:“我……王府在城外有庄子,农庄,养着很多马!都像冰花一样可爱,你不是很喜欢冰花,冰花也很喜欢你吗?”
“你去那,你待在那,做什么都好,什么也不想做也行。”卫司雪说:“反正你去别的地方也活不了啊,你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真的……”
卫司雪说了一半,看到折春又转过头来看她,卫司雪有点承受不了他的目光,和他飞快对视一眼之后,把脸挪开了。
折春却看着她,缓缓叹了一口气。
端亲王府的庄子里面都是家臣,是曾经端亲王的亲信和亲信的子女。
都是跟着端亲王出生入死的人的后代,虽然说产出的东西都是给端亲王府的,可那里根本不适合他这样的身份去。
如果卫司赫回来,第一重要的事是面圣领封,第二重要的就是接见这些家臣,感激他们在他不在期间,照顾着端亲王王府中的女眷。
折春这样的身份,去那里等同羞辱家臣,卫司赫见了他,绝对会杀了他。
不过折春并没有出言拒绝,对他来说怎么死都是一样。
折春看着她的眼神太直白,平时他总戴着面具,躲在面具之后看她,便是这样灼灼不需掩饰。
可摘了面具还这样看她,卫司雪就扛不住心口烧得慌,她说:“就这么定了,我……我这里有点不舒服。”
卫司雪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皱眉对折春说:“这里头难受。”
两个人其实经常吵架,通常都是卫司雪一个人吵,折春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然后无限地妥协。
而在这些妥协之中,就只有这一招最好用了。
只要她说自己不舒服,折春无论什么事情都会让着她。
果然卫司雪按住自己的心口,折春立刻紧张地问道:“具体是哪里?前边还是后边?是不是从楼上掉下来摔的?”
折春顾不得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反正他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只要能待在卫司雪身边一天,他又怎么会想离开呢?
他紧张地扶着卫司雪坐到了床上,给卫司雪拿了个软枕,让她靠坐在床头。
然后要去给她找医师,端亲王府里面是有专用医师的,虽然这个时间有一点晚了,但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