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地死了,想要折磨她?
他很恨自己,韩蔓知道的。他连一眼都不肯看她,一句话也不肯和她说。因为她,他没能去找他的弟弟牧原,成了一个废人,还被她逼着和她睡。
牧野确实应该恨她。
韩蔓竟然松了一口气,冻僵之后又重新复苏的心脏,竟然冒出了一些愉悦。
并且这种愉悦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如果死在牧野的手上,哪怕痛苦一点,也总好过被莫名其妙的野兽吃了。
韩蔓竟然为这个想法高兴了起来,这么多年牧野是她唯一的乐趣。无论是她被牧野困住的时候,还是牧野被她困住的时候。
他那根怎么也折不断的脊梁骨,还有他刻在骨子里的骄傲,让韩蔓欲罢不能。总是想要看到他的动容,只可惜后来再怎么对他好,他都不肯接受。
韩蔓知道自己被牧野救回来偷偷藏起来之后,甚至在幻想着,不断地猜测着,牧野到底会用什么方式折磨她?
是穿透她的四肢,让她像狗一样爬,还是抽打她,让她遍体鳞伤?或者切开她的动脉,让她血流尽?
韩蔓猜啊猜,等啊等,可这样过了两天了,牧野并没有动她。她能够听到牧野在屋子里活动。有人送饭,似乎送得很少,因为牧野不止一次地问:“就这么点?”
送饭的人总是回答说:“知足吧,你吃得和老大吃得一样。”
厉觉竟然还在监视着牧野,他可真是……赶尽杀绝啊。
韩蔓甚至还在猜测着,会不会牧野的报复方式,就是把她困在曾经自己弄得暗格,然后活活饿死她?
这样好像也不错。
至少韩蔓能够听到牧野就在她的上方地板上时不时地走动。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韩蔓发挥自己的特长,一直在昏昏沉沉地睡觉。
她一声也没有求救,更没有试图和牧野说话。因为她知道,牧野不会和她说话。
她就准备这么安然赴死的时候,牧野有天晚上,终于把床推开了一角,打开了床底下的暗格。
韩蔓昏昏沉沉,因为屋子里哪怕是打开了暗格,也并没有一丁点的光亮。
牧野趴在暗格的边上,先是试了下韩蔓的鼻息,韩蔓醒了,她在牧野推开床底下的时候就醒了。
她甚至是兴奋的,她知道自己终于等到了,牧野忍不住来折磨她了。
她是真的想死了。
可是牧野跪在一片漆黑之中,跪在暗格的旁边,并没有如韩蔓预料的那样对她下手。
而是很快将一块东西塞入了韩蔓的嘴里。
滚烫的,血腥到呛人的——一块肉。
饥饿和求生的本能,让韩蔓下意识地汲取着滚烫的血腥。她并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但是牧野会给她吃东西,她是没有想到的。
韩蔓那时候想着,随便他怎么样。毕竟她这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也就只有牧野。
她吃了那块肉,她又活了快三天。然后牧野又在夜半三更的时候给了她一块。
韩蔓觉出了不对,但是她根本不敢去想,她不敢想那是什么肉,牧野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但是她无力反抗,因为牧野每一次,都是在夜深人静,在她体力耗尽濒死的边缘给她喂东西。
在她死活不肯吃的时候,牧野终于和她说话了。
那是时隔多年,牧野第一次和她说话。
他说:“你给我吃下去。”
韩蔓半睁着眼睛看他,那天晚上的月光特别的亮,韩蔓看到牧野形销骨立,像一个骷髅一样跪在那里。
韩蔓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她能够感觉到嘴边的肉很新鲜。还是热的,血腥味呛得她一阵恶心——因为这是牧野褪了裤子,在自己大腿上面才刚刚割下来的肉。
韩蔓依旧不肯吃,但是最后牧野趴在暗格说:“你欠我的,韩蔓。”
他说完之后粗暴地把肉塞进了韩蔓的嘴里。那是韩蔓第一次哭。
她这辈子除了演戏之外,就没有哭过。
她不知道牧野是怎么撑过那个漫长的冬天的,但是韩蔓是被牧野逼着,靠牧野撑过去的。
韩蔓觉得自己像一只老鼠,躲在阴暗处,活着也像是死了一样。可她不敢死,因为牧野无数次地说:“你欠我的,我就想让你这么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很多次韩蔓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但是她竟然真的就这么活下来了。
她身上很多地方其实已经没有知觉了,但是人的潜力总是无限的。她在某一天,终于见到了光。
那天牧野剧烈地咳着,艰难地推开了床,光亮从地板的缝隙撒进去。韩蔓适应了好久,才能看清东西。
而牧野浑身包裹着黑乎乎的布,像个木乃伊,他坚硬而艰难地低头,把一包东西扔进了暗格。
那些都是他在仓库偷的。
包裹上面还有钥匙,是一把车钥匙。牧野撑着暗格的边上,曾经好看的眼睛当中,满是浑浊不堪和枯萎掉的植物一样的灰败。
他边低咳,边哑声说:“你走吧……咳咳咳……冬天过去了……”
牧野手一下没有撑住,直接摔了下来。
一半身体摔进了暗格。
他闭着眼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