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菲斯克最近是纽约的风云人物。
虽然这个名字一般都安静得像一个阴影一样悄悄笼罩在纽约上空,但近期却突然仿佛诈尸了一样频繁地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尤其是在州立大陪审团宣布对菲斯克的指控无效、不予起诉以后,他更是摇身一变,转而开始以犯罪顾问的身份活跃在司法检察系统内。
“他固然无耻之尤,但我们也无能为力。”托尼曾这样说:“陪审团已经判处金并无罪,这的确不公,然而正义女神站在他身后——你该问她为何蒙住双眼、目不视物。”
“但如果他向一位柔弱女士施暴,甜心。”托尼眨了眨眼:“我非常相信会有好心人愿意给他来上一炮的。”
“我要把柔弱人设焊在头顶。”珀希芙悄悄和032说:“如果不是长得太聪明,我还要增加‘花瓶草包’和‘笨蛋美人‘的标签……”
“撞人设了老板。”032有气无力,“布鲁西宝贝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或者您考虑宣布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吗?这个人设也蛮流行的。”
“碰我一下,倒地不起;小磕小碰,卧床静养。”珀希芙大为称赞:“你可真是个不想加班的好东西。”
“不过您还是先看看凡妮莎吧,”032委婉建议:“再来两拳感觉她就真的快要卧床静养了。”
珀希芙赶紧转头——在听筒里金并粗重的喘息声中,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希尔达停手。
……主要还是怕把人打死了。
豆大的汗滴从凡妮莎的额角滚落,濡湿了的纯白色花纱半遮着她的脸,露出大大睁着的眼睛。
但她依旧一声不吭,只蜷缩、身体紧紧贴合着座椅以舒缓疼痛。
“凡妮莎。”珀希芙叹气:“你这样会让我感觉自己是个歹毒的反派。”
“但在这之前,金并。”她转而又对听筒说:“我们先来聊一聊即将出席这场美好婚礼的嘉宾名单,好吗?”
金并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像穷途末路的野牛正对悠然迫近的狮子无关痛痒地威吓——他可以依靠神通广大的人脉逼迫一位义警滑向深渊、也可以轻飘飘地用金钱压死苦苦挣扎的普通人。
但现在不是这样了,他正落入猩红色的陷阱。
第伯戎开始用戏谑的语气朗诵那串长长的宾客名单,金并甚至听到了好几个非常熟悉的、有过合作的政要名流名字。
“当然,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要以你的名义邀请他们。”她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笑吟吟地继续念:“接下来……啊,是布鲁斯·韦恩,我们浪漫风流的布鲁西宝贝。”
金并眉心跳了一下,他不清楚第伯戎是否知道韦恩黑漆漆的秘密,但他认为第伯戎是在自找麻烦——
因为他非常清楚哥谭的义警和地狱厨房的恶魔之间那该死的、可笑的小小共通点。
第伯戎绝非心慈手软者,不过如果有蝙蝠侠和夜魔侠在场,或许他有机会将衣角重新从死神
手中拽出来。
032也非常疑惑:“为什么要邀请韦恩呢?”
现在你不讨厌麻烦精啦?
因为怕挨揍。?_[(”珀希芙坦然道:“反正我本来也没打算今天就做掉金并,黑漆漆的好用保镖不嫖白不嫖。”
双方都对这个合适的人选寄予厚望,遂彼此默契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请柬已经邮递给你了,菲斯克先生。”珀希芙笑眯眯地说:“随信附赠一点小礼物——记得按时出席你的婚礼。”
……她在那张白色卡片里夹了一绺凡妮莎的头发。
然后珀希芙挂掉了电话,三秒钟后电话卡自动销毁,老式插卡机里冒出滚滚白烟,她随手把它插进了水杯里。
“现在我要去化妆了。”她举起手,欠揍地向凡妮莎活动手指当做告别。
“稍后再聊,漂亮新娘。”
*
威尔逊·菲斯克的婚礼举办地点就选定在国宾酒店,这场婚礼如此突然,简直像菲斯克一拍脑袋就决定了一样。
大部分媒体朋友们几乎都以为这只是个恶作剧,但当他们应邀前来,看到国宾酒店门前的红地毯、热烈盛开的玫瑰与纷飞的白鸽时,才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并不真切的幸福感。
整座国宾酒店的外墙都被精心装点,亮晶晶的流光充盈在蓬松的蓬纱之间,如同堆积的纯白色泡沫塔般夸张绚烂。
记者们正仰头拍摄、并紧急构思标题,一辆礼宾车突然停在了路边,于是他们迅速将镜头扭向了那辆车——
车门打开,从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中下来的居然是第伯戎工业的董事长。
第伯戎女士的黑色套装有一副气场十足的夸张垫肩,肩线和衣摆上都刺绣有金色的图纹。她看起来非常诧异,语气温和:“你们的消息还算灵通。”
“我们也是接到了菲斯克先生的慷慨邀请。”前排的记者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充满争议性的大新闻一定是今天的头板头条。”
珀希芙的视线扫过去,恰好和后排一个黑卷毛、戴黑色粗框眼镜的小记者相撞——他个头很大,又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宽大西服,被人挤来挤去时简直像一只东倒西歪的大个儿L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