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很安静。

夕阳的余晖投下柱子的灰影。

左边是一排窗户，里面是一样的面具鬼物，暂且称之为“同学们”。

这所学校发生了什么?这里的同学为什么脸上都贴着白纸?

办公室的门牌出现在长廊尽头。

陈奈司伸手敲了敲门。

“进。”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望去，长排办公桌两边没有一个完整的人。

缺胳膊的，漏肠子的，没有头的……

目光扫过，没有停留。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出现这样的“人”并不奇怪，就好像她经常见到似的。

系统：你这个心理就挺奇怪。

“沈珠，来这边。”

“沈珠?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沈珠?

叫谁？

陈奈司偏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没有眼珠的女人，手里握着一只签字黑笔，在桌面上点了又点。

殷红的血液顺着她惨白的脸颊，像是蜘蛛网一样蜿蜒流下，滴答滴答，在脚下汇成血泊。

陈奈司可以明确感知到——她看的就是自己。

难道我叫沈珠?

这个想法一出现，立刻被陈奈司打消。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但她绝对不是这个名字。

她记得自己的名字应该很nice。

陈奈司朝着女人走了过去。

系统说过她不能违反学校规则，作为学生，她应该听老师的话。

她可不想被扣除生命，再次重来。

瞧着陈奈司在面前站好，女人低头打开抽屉，“吧嗒”，一块烂肉从她破掉的脑壳里掉了出来，摔在陈奈司的脚边。

陈奈司低头去看，烂肉上还有白色的蛆虫在上边蠕动，从一个孔洞钻出，又从另一个孔洞钻入。

「理智：100」

毫无波动。

甚至她还想问一句——

你脑袋里怎么都是烂肉，脑子呢？

脑袋掉了块肉，女人并没有任何感觉，自顾自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抬头，两个黑黢黢的窟窿看向陈奈司：

“这是你的退学申请，我和校长都已经签过字了，你回去让你家长再签一下。”

退学申请?

陈奈司连手都没抬一下，直接不接：“老师，我没有要退学。”

这个副本明显是围绕着学校开展的，她要是退学了，还玩个什么?

怕是会被直接扣血重开吧!

女人愣了，神色微微狰狞，左脸皮立刻摇摇欲坠，有什么在皮下来回穿行，鼓起一个又一个移动的小包。

“不是你要退学的吗，我刚找校长签完字!”

女人很生气的样子。

面对女人的怒气，陈奈司选择有礼貌地歉意鞠躬：“不好意思老师，我之前可能是一时冲动，总之，我不想退学。”

话说的很明白，女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直接拍桌子站起身，脸皮吧唧掉在桌上，又顺着桌沿滑落，留下一行油脂类的痕迹。

她抖着脸上的烂肉糜，一只只蛆虫在她的脸上蠕动：“沈珠!之前说要退学的是你，现在不退的也是你，你把学校当过家家?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办公室里的老师听到这边的激烈言论，一个个望了过来。

一个年纪大的老师拖着肠子走了过来，一地血渍和体液混杂。

他脸色青紫，劝解道：“刘珊，她还是个小孩子，不懂事。”

另一个没胳膊的老师也抬了下眼，眼皮顺着眼球滑落到他的茶杯里，被他一口喝掉。

他也跟着劝说道：“就是啊，你和小孩子动什么气，别给她吓坏了!”

就是就是。

陈奈司刚想配合地点点头，突然，耳边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

“哎哎哎，你们两个不教四班，不知道情况就别瞎掺和，我跟你们讲啊……”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讲了什么，陈奈司明显感觉到，看向她的所有目光都厌恶了起来，包括先前帮她说话的那两个。

甚至还有几个老师指着她的脊梁骨，小声议论。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垃圾。

突然，后背传来刺痛。

陈奈司摸了一把，是血。

——老师的异样目光，给她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言语暴力会给人带来直接伤害吗?

沈珠经历过这样的伤害。

副本想告诉她什么？

陈奈司思考着，面前坐着的刘珊再次开口：“我明白你刚刚是一时冲动，我会重新打印一份再去找校长重填，你回去吧。”

为什么这个老师一定要让她退学?

陈奈司再次明确地开口：“老师，我不会退学的，我想好好学习。”

语气很认真，眼神很坚定，但趴在对面桌上学习的女孩却“噗嗤”笑出了声，脸上一道恐怖的刀疤随着它的笑像蜈蚣一样蠕动。

她应该也是学生，但却和班上的同学不一样，她有一张属于自己的脸，只不过——

那张脸上满是腐烂的脓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