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
停好车后,宋澄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温向仪宿舍赶,到了310,她掏出钥匙开门。
里面居然有人,是舒锦。
舒锦听到开门声也愣了下,关掉外放的摇滚:“宋澄?”
“我来帮温向仪拿东西。她发烧了,今晚住在学校外头。”
宋澄言简意赅,但交待得清楚。
她边说边走到温向仪桌子前,打开衣柜找起衣服来。
舒锦本想说“找不到的问我”,一看,宋澄动作利落极了,好像比自己更了解温向仪的生活习性,于是咽了回去,转而道:
“你放假没回家啊。你们寝室就你一个?”
“没回。”宋澄头也不抬,“哦,岳斯云不在校,明天下午回来。”
“……”
宋澄这人真会聊天!
舒锦感觉被一眼看透了心思,又有种轻松得到答案的爽感,心情交杂间觉得宋澄此人很值得来往,而且生病的还是自己室友,忙起身试图帮上个什么忙。
可惜在收拾东西的宋澄面前,她实在没什么插手的空间。
干站了会儿,避免反过来添乱,她又尴尬地坐下了,拿起手机给病中的室友发去温暖的关怀。
记挂着一个人在酒店的温向仪,宋澄匆匆地来,匆匆地走。
出了燕大,又去对面,她自己也得再拿套换洗衣服,不然要被温向仪嫌弃死。
一打开709的宿舍门,岳斯云也在,面前是份吃到一半的炒米粉:
“我一回宿舍一个人都没有,宋澄你干嘛去了?才回来。”
宋澄挑眉:“你不是明天回来。”
岳斯云笑道:“计划有变,想去的地方都去过了,下午就回来咯。”
看着宋澄不仅没坐下,反而开始拿衣服,她不由问:“你这是?”
宋澄把跟舒锦说的那句原封不动重复了遍,末了道:
“我还跟舒锦说你明天回来,说错了。”
岳斯云的筷子停在手里:“你怎么会跟她说这个?她问你了?”
宋澄找着自己的厚卫衣:“没问,我自己说的。你们不是朋友吗。”
她当时对着舒锦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硬要找个原因,可能是感觉舒锦想知道吧。
岳斯云:“……”
她竟然无法反驳。
行吧,说就说了,也不算什么事。
她扯回话题:“也就是说,今晚你要陪温温住酒店照顾她?”
宋澄:“嗯。”
温向仪烧到了39度,怎么能离了人照顾。
宋澄本来差点消了气,现在又想起来,一下子更气了。
39度了,一声不吭,甚至还笑得出来,温向仪在搞什么!
她的表情愈发冷凝,恨不得所到之处冰封十里,但手上动作是半点没停下,最后和岳斯云说声就大步走
了。
只剩一个人的宿舍,岳斯云自言自语:
“是朋友也挺好的。”
她感慨地吃了口炒米粉。
身边有个平时可以见面、生病可以互相照顾的好朋友,不比谈恋爱来得可靠又长久?
想起自己曾经私下的揣测,以及那次逼问宋澄的那些话,她心下有些惭愧了。
是她思想太肮脏。
看向一旁安静的手机,她的神情里显露出几分犹豫。
把两所院校抛在后视镜里,宋澄发动车子,卡着限速,10分钟不到就回到了酒店。
她一来一回动作飞快,于是气也根本来不及消下去。
带着一肚子气,宋澄冷眉冷眼地出现在温向仪睡着的床前。
一看到温向仪,她就觉得自己额头被灼烫过的痕迹还在。
额头贴额头传递过来的温度,让当时车里的她瞬间慌了神,而温向仪不仅不慌,她还在笑!
宋澄又急又气,看着近在咫尺的柔美面容,那句“温向仪你有病吧”冲到了嘴边,想起来,行,行行行,温向仪现在确实是有病。
肯定是烧糊涂了,宋澄深吸一口气,劝自己不跟病人计较,立刻去拆温度计。
刚买就用上了,温向仪可真行。
其实测不测也就是个仪式感了。
她递温度计给温向仪时,温向仪好像想说什么,顿了顿,在宋澄冰冷的目光中接了过去。
见温向仪夹好,宋澄下去找药房借了杯热水,直接掰开退烧药。
和量体温一样,温向仪顺从地吃了药。
她这两次配合的态度让宋澄的火气降了一丝丝。
然后在看到温度计显示39度5的时候烧得直冲天际。
“温向仪。”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宋澄拿着体温计,终于开了口,她语气很平静:
“你是准备烧到40度,凑个整,给我个惊喜?”
温向仪:“我是有点不舒服,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宋澄重复:“有点,不舒服。”
温向仪认真地点点头。
宋澄脑子因为气血上涌一阵发晕,不等她再说话,温向仪偏过头咳嗽了两声,给宋澄听得一阵心惊肉跳。
再回头时,温向仪眼底盛着片揉碎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