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坐在第一排正中的座位上,穿着小皮鞋的双足并着垂下,双手端着盘子,脸上带着满足、又一本正经的红晕。
坐在梯凳上的黑发女人仍望着黑暗中的某一点,摇晃着手中加冰的威士忌,底下是堆积的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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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回来,养父总是带回很多新的物资,以保证餐桌上总是有热牛奶、地下室里总是有威士忌和冰。
他在干些什么,放生澪不得而知,然而作为退休的神职人员,鲁普莱希特仍然坚持每周日的礼拜。
这样的禁足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放生澪每日都会看看窗外,她在期待些什么,但是期待又总是落空。
直到又一个礼拜日,家中迎来了过来礼拜的孩子。
即使鲁普莱希特希望她能够安静地待在房间里,但是放生澪依旧恳求他。
“让我来帮忙吧,爸爸。”
在布置礼拜用的大堂时,她穿着白色高领的黑色长裙走上前来,鲁普莱希特认出来那是之前送给她的衣服,然而裙摆给她改过了,重新缝上了一层黑纱,完全是小修女的样式。
霜白的发也梳成麻花辫,在脑后盘起,垂下扇形的白色小花缎带。
无论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的模样,还是用那双浅色的双瞳带着期盼、看过来的模样,都仿佛箭矢一般贯穿了鲁普莱希特的胸膛,叫他自十四年起就一直沉寂着的心脏忽而猛烈地跳动起来。
他后悔让她穿这样的衣服了,因为太过合适,合适到……如果之后不更加用心去挑选比得上它的衣服,他就会觉得对不起养女的美貌。
在此之前,鲁普莱希特一直都将她当做无知的孩
子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来到这里之后,白发少女逐渐有了不一样的地方,就像一朵含苞的玉兰花,突然有了绽放的契机。
鲁普莱希特想不明白,作为一名虔诚的修士,无论是慕尼黑的在读生涯,还是前线的从军生涯,他都保持苦修的生活,是神前最忠诚的信徒。
他曾一度认为自己不会结婚,直到他有幸欣赏到十六岁的放生真琴所主演的那场《圣女贞德》……
当时那种心动的心情,回忆起来依旧叫人感觉奇异。
只可惜,等再次相遇时,对方却已经毫无贞德的气质了。
在养女期盼的目光中,鲁普莱希特略显狼狈地点头,他转回头去准备圣水,想嘱咐澪一起来学习,却只能看到对方得到首肯后欣然离去的背影。
望着她的背影,甜蜜又折磨的心情又涌上心头。
同意她的要求让他感觉快乐,然而之后便是懊恼。
神会聆听所有人的烦恼,但并不代表人与神能达到相对的平等,人类都是低贱的,平民窟的人类更是如此。
在他保护之下,澪会受到最高等的教育,她的身体、她的灵魂都纯洁无比,她就是神,派放生真琴送给他最虔诚的信徒的……最好的礼物。
鲁普莱希特慢慢体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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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清晨的光洒在大堂之上,在鲁普莱希特作为神父大人证道,为卑贱的人类讲解《圣约》的空隙,放生澪在人群之中找到了认真听讲的银。
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于是周围因为她而躁动起来的人群就都安静了下来。
放生澪得以悄悄溜到黑发女孩的身边,牵着她绕到楼梯后,带着她上去自己的房间。
“最近几天都没有见到澪姐姐了呢。”
两人坐在床边,见到是她,小女孩有些惊讶,末了,又有些害羞的。
她一向话少,小声地嗫嚅着说完过后,觉得有自来熟的嫌疑,不觉脸都红起来了。
未曾觉察她的不自在,放生澪凝眸打量她,一个星期不见,女孩白皙的脸上又多了几条伤痕。
“……我被爸爸关禁闭了,所以不能去找你们玩。”
她微笑着诚实地解释,拉开床头柜,在医疗箱中翻找了一番,又扭过头来轻轻问道。
“送给小银的发夹没有戴么?”
“怕弄丢了……所以藏起来了。”
望着她清凌凌的双眼,银摸了摸散乱的头发,声音更小了。
“不用那么小心的,发夹就是要戴上才有用呢……”
澪“唔”了一声,将医用酒精、药膏和棉签拢在手里,抱到床上,“找到了,先让我来给你清洗一下伤口吧,女孩子的脸可不能留下伤疤呀。”
她理所当然地柔声说道,樱粉的眼瞳背光下展现出一点浅淡的灰色,其中有不为生存而烦恼的天真无邪。
银羡慕那样的神光,又在其下感觉到自惭形秽。
面前人的样貌、身世,甚至于身处的这间被蕾丝与绸缎所装饰的梦幻洋房,都让她有一种不应该踏足、不应该待在她身边的怯弱感。
白发少女却仿佛并不懂这一点一般,她凑过来,将棉签用酒精打湿,抬起清理银脸上的痕迹。
随着她的靠近,银被一股清淡的幽香所彻底笼罩了,她无法避免地僵硬着身体,无处延展的视线落在了少女秀美的容颜上。
对方的动作那样轻柔,还会蹙着眉顾及她的感受,问她,“会不会很疼?要不要我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