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泱咬牙不吭声。
这要让他怎么说,简直丢死人了。
元黎也未再追问,只是嘴角噙着丝显而易见的冷笑。
云泱抬脚就要走。
元黎道:“站住。”
他哐当将剑合入鞘中,不容置喙的语气:“既然来了,可就不能出去了。”
“为什么?”
“因为孤在布局,你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已然很不妥当,如果再冒冒失失的出去,孤今夜所有努力都会白费。”
云泱眼睛一转,试探道:“难道,是和之前那个杀人凶手有关?”
元黎点头,并不奇怪这小东西能猜出来。“知道更好,知道,就更不要给孤添麻烦。”
他负袖,上上下下打量云泱一圈。
忽道:“你还没回答,你大半夜跑来孤的寝殿,到底有何意图?”
这小东西,一身夜行衣,还不惜屈尊降贵的从狗洞里爬进来,定然所谋者甚大。
元黎实在想不出,自己这寝殿里一无金银二无珠宝,有什么东西能值得这小东西这般觊觎,大半夜冒险偷潜进来。
难道——
元黎忽一皱眉。
这小东西,该不会因为昨夜的事,误会了他的心思,就要趁机赖上他吧?
他对他可半点兴致也无。
云泱自然不会说出实情,脑筋一转,含糊道:“我、我就是担心太担心殿下的安危,担心的睡不着,才偷偷爬……偷偷溜进来的。”
言辞躲闪,神色异常。
元黎眉拧得更深。
难道这小东西真的……对他有了想法?
就因他今日带着东西去安抚他,并带他出门逛了趟集市?
不过,这些年,使尽解数与手段想往他榻上蹭的人不知几何,这小东西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但手段也未免太拙劣了些,还险些坏了他的大事。
元黎不由暗暗嗤笑了一声。
这世上,举凡主动接近他的人,都是怀揣着各种目的,岂有真心可言。
他眼里素来揉不得沙子,这第一次也就罢了,若这小东西再敢如此放肆,可别怪他不客气了。
如此想着,他冷静下来,对云泱道:“今夜你就呆在床帐里,把帐幔合严,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更不许大呼小
叫。”
云泱登时警铃大作:“那你呢?”
“孤自然呆在该呆的地方。”
云泱已经对书院的事有了阴影,不轻易上他当,趁机问:“可是,那个凶手杀害的不都是息月和阴月么?你在这里布的又是什么局?”
“那只是之前的误判而已。”元黎神色冷了下去:“此前,因为受到了一些不必要的干扰,整个断案的方向可能错了。”
“那现在的方向是?”
“孤怀疑……”
元黎说到一半,想到什么,却又止住,冷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只需老老实实呆在帐中,听从孤的指令即可。”
云泱心想,他才不会和上回一样,傻傻的任由他摆布。
于是背起手,轻哼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想说,凶手的目标,其实不是那些阴月,从一开始就是你这个太子对不对?”
元黎挑眉,略有意外。
云泱道:“其实也不是很难猜啦。”
“凶手杀害的虽然是两名阴月,但城中巡防事宜却归八大营管,一旦城中出了命案,第一个要被问责的就是八大营,而殿下你,恰恰又是八大营的实际统帅,自然免不了被牵连问责。”
“当然,只凭这一件事,是无法得出这样的推测的。你之所以突然有如此想法,除了书院那个‘假凶手’的干扰,更是因为今日上街的时候,那个凶手主动招惹了你,并将你引到酒楼里,在交手过程中趁机对你下毒,对不对?”
“于是你静下心来,细思前因后果,突然就恍然大悟,有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而且更合理的猜测。我说的可对?”
元黎一直静静听着,此刻,忽冷冷一挑嘴角,道:“对也不对。”
对也不对?
云泱狐疑。
狗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做这番推论,分明合情合理,再结合狗太子今夜以自己为饵诱凶手入局的行为,简直无懈可击。最紧要的是,上回那个家伙私闯进东宫袭击他时,可亲口说过“他既欺负你,我就替你欺负回去”这样的话。
显然指的就是狗太子。
云泱于是很不服气的问:“哪里不对了?”
元黎瞥他一眼,笑道:“能想到这些,你的确有些小聪明。”
“但也仅限于小聪
明而已。你所说的三条理由,其实没有一条能真正站住脚。你说凶手在城中制造命案是为了借八大营对付孤,可八大营负责城中巡防,职责繁多,照此推理,是不是某处着火,某处失窃,某处惊现采花大盗这类事,统统都要算到孤头上。何况,此次并非八大营第一次接手城中命案,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除了作案手法比较诡异恐怖,此次命案也并非八大营接手过的最凶残的命案。换言之,此事偶然性与巧合性太多”
“其次,你说孤突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