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黎脑中轰然一响。
“这是——怎么回事?”
他拧眉,目光犀利的望向严璟和丛英。还未来得及仔细回忆眼前这一幕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他缘何会出现在这里,便被更响亮的一声少年抽泣打断。
周破虏一脸心疼的蹲在地上,拍着少年背哄道:“小世子不哭,不哭啊,属下在这里呢。”
丛英与严璟皆有点心虚的低下头。
还能怎么回事。
都把人欺负成这样了。
再往深里细说,这小世子还不得委屈得直接撞墙去。
殿下也是,就算真有意圆房,也该挑个吉日,让府中专司起居的宫人提前在起居注上登记,并配合焚香沐浴等一应准备事宜,以示对太子妃的尊重。
岂能像眼下这般,大半夜突然跑到人家房里,把人家衣服撕个稀巴烂,别说这素来体弱的小世子,换谁不得吓坏。
元黎目光扫过云泱裂开的半边寝袍,太阳穴突突一跳,神经又一阵抽疼。
“呜。”
少年还在肩膀一抽一抽,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
三只小奶豹同时竖起尾巴,排成一道豹墙,把小主人紧紧护在中间,凶光四射的瞪着元黎,发出呼哧呼哧生气的声音。
小秦琼一对碧眼简直要愤怒地裂开。
元黎阴郁着脸,沉默整理好略凌乱的冠袍,自床帐内走了出来,待看到袍摆上沾染的一片湿痕,整个人又是一郁。
他沉默步至室中,望着跌坐在毯子上哭得眼睛红通通的云泱,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因从小到大,他从未经历过如此难堪……及尴尬的场面。
他怎么会对这个小东西——
这小东西,刁钻狡黠,心狠手辣,一肚子鬼心眼,又出自长胜王府,他分明对他半分想法也无。
“今日是孤孟浪,但孤应该并未——”
元黎习惯性皱了下眉,还是先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他素来洁身自爱,这一年来,不知多少回潮期发作,欲/火卷身,都从未做过逾矩之事。他仍旧有些不敢相信,今日竟会失态至此。
他冠袍完整,腰带尚紧紧扣在腰间,应当是没有酿成大错的。
他须和这小东西说清楚才行。
元黎不说话还好。
元黎一开口,云泱心里的委屈顿时泄了闸,霍然抬起头,眼睛肿的像两只核桃,恶狠狠的瞪着他,眼泪更是雨点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奶豹们跟着发出嗬嗬怒吼声,给小主人助威。
“咳咳。”
严璟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忙道:“那个,殿下,今日天色已晚,要不让太子妃先休息一下,等明日都冷静下来,再、再细说这事儿。
自家殿下,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真的对这种事一点经验都没有呀。
都这时候了,还刨根问底的问什么来龙去脉,就该放下身段,把人好好哄哄才对。
元黎面色愈发阴郁。
良久,点了下头。
道:“你放心,孤……会补偿你的。”
周破虏又拍着云泱后背哄了好久,不经意一抬眼,见寝室后面那格雕花木窗竟是开着的,顿觉奇怪。
小世子睡下后,他明明把前后左右的窗户都检查了一遍,一个不落的全关上了呀。难道是被风给吹开了?
后窗外面的花木丛里。
一片紫色袍角幽鬽般消失在浓黑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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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主殿,丛英和严璟看着阴沉着脸坐在案后的元黎,互相递个眼色,都识趣的闭着嘴,不敢吭声。
元黎心中堆着一团郁火。
他努力的想多回忆起一些细节,可除了那些七零八碎连一个完整片段都凑不出的画面,他脑中一片混乱,什么都不想不起来。
他唯一能清晰记起的,就是把杨长水送回房间后,他体内热浪突然爆发,那种烈火焚身、浑身血液都在火油里燃烧的如有实质的痛苦。
“殿下。”
严璟小心翼翼的开口:“您颈上的伤,可要奴才让医官过来,上些药……”
元黎这才想起颈侧被咬得那一排渗血的齿印。
面无表情的摸了摸。
应当是很疼的。
但他现在完全无感,完全不想理会。
“孤的私库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元黎沉着脸开口。
除了金银财宝,他也委实想不出能用什么东西去安抚那小东西了。
丛英闻言,暗暗流了道冷汗。
他若没记错,殿下前两日刚把压箱底的三百锭金子和一百颗东珠拿出来,去哄太子妃开心。
现在,又
要出血了?
严璟神色更复杂。
殿下做了这么多年储君,除了已经抬到东晞阁的那批金银珠宝,私库里倒的确还攒着不少宝贝。
可问题是,照这个形势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殿下就该直接把小金库的钥匙给太子妃了。
到时候殿下吃什么用什么,可全部都要从太子妃那里要钱。
而殿下,表面看起来无欲无求,但又是个十分讲究格调与品位的人。比如酒要喝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