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英第一个冲进去,看清阁内情景,面色微变,问:“人呢!”
掌柜坐在地上哇哇大叫:“什么人哇!哎呀呀我可怜的门哇!官爷们这天子脚下你们得讲道理哇!”
“怎么回事?”
一道冷沉的声音骤然响起。太子元黎分开众人,玄衣墨冠走了进来。
丛英忙行礼:“殿……主子。”
元黎行到茶案边,伸出根手指,探了探茶碗的温度,眼睛轻轻一眯,冷笑道:“蠢货,茶是凉的,人不在这里。”
丛英惊讶睁大眼。
这怎么可能!
其余东宫侍卫亦面面相觑。
“所有出口可都守住了?”
“是,均已守住。”
元黎点头,施施然问:“这里既没人,茶是给谁备的?”
大约他气场太过强大,掌柜也不敢再胡乱嚎叫,小声答道:“回官爷,原先是给一位小娘子备的,但那小娘子坐了片刻,嫌旁边雅室太吵,就另换了一间。”
“换到哪儿了?”
“就隔壁,洞庭曲。”
丛英紧问:“那个虬髯客呢,他去了哪里?”
掌柜茫然:“什么虬髯客,小的不知道哇。”
元黎起身,往隔壁去,站在门口往茶案上扫了圈,见案面上只放着一杯茶,一份点心,茶汤还冒着热气,若有所思,侧目间,忽捕捉到一道纤瘦身影正往楼梯口而去,心中一动,当即道:“站住。”
云泱正踩着小碎步准备悄悄溜下楼,闻言只能停下。
元黎负袖走过去,锐利凤目如有实质,上上下下打量云泱一眼,问:“刚刚洞庭曲的客人就是你?”
云泱乖乖点头。
因楼内突然闯入官兵,楼内的茶客不知发生何事,本就惊慌,此刻纷纷抬头往二楼看来,窃窃私语。
元黎眼睛一眯,忽然出手如电,隔着幕离攥住了云泱手腕。
云泱:“……”
云泱挣了挣,没挣开,心念电转,憋出一句:“臭、臭流氓!”
茶客们顿时一片哗然。
躲在人堆里的周破虏则惨不忍睹的捂上眼睛。
分散在各处的侍卫疯狂用眼神请示:周副将,要不要现在冲出去救世子?
周破虏坚强摇头:都冷静,冷
静,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暴露世子身份。
元黎冷笑声,擒起云泱手腕,仔细打量。
云泱心怦怦直跳,再度补了句:“下流!”
“这、这当众强抢民女,成何体统。”
“是啊是啊,实在有辱斯文,有伤风化。”
“我等身为王都百姓,岂能对这等恃强凌弱之事视而不见!”
茶客们越说越气愤,几个正义感爆棚的已然撸起袖子站了起来。
这下连丛英都有点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子,近前道:“那个,主子……”
元黎不为所动,专注摸着掌间那一段纤瘦手腕,眼底掠过一丝狐疑。他正要掀开那层幕离看个究竟,下腹忽毫无预兆的腾起阵燥热。
那感觉便如火星坠入血液,顷刻间烧起滔天大火。
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元黎拧眉,他分明已经,怎会现在突然……
他瞳孔一缩,目光寒剑一样射向云泱,冷笑: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引诱孤。”
难怪掌间这只手腕虽然纤细,却并不是女子一般的娇软。
元黎一扯嘴角,逼近几分,寒声问:“说,你是从哪里探得孤的行踪的?”
云泱:??
云泱感觉手腕都要被他捏断,紧紧咬住齿,不敢发出声音,正惊疑不定,忽觉有一股清冽如某种植物的味道袭入鼻尖,隐约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闻过。
短短片刻,元黎凤目之内也染上一层淡淡的殷红。
底下周破虏见状,跟着咯噔一下,心道,完蛋,太子这样态,分明是潮期发作的迹象,莫非是嗅出了小世子息月的身份?
处于潮期的纯阳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这位该不会冲动之下,饥不择食的直接拿他们小世子来就地纾解吧!
这不能。
这万万不能啊。
周破虏急忙变幻手势,示意侍卫随时准备上去抢人。
丛英本来还担心自家殿下误伤民女,听了元黎的话,转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看向云泱的目光立刻变作愤怒与无语。
自打殿下要寻找一位奶香味儿息月的消息传出以后,这一年间,隔三差五便有一些信香与奶味接近的阴月用尽各种手段与殿下“偶遇”,试图吸引殿下注意,做那一步登天的美梦。什么羊奶、
牛奶、骆驼奶,乌七八糟的,简直五毒俱全。更有甚者,一些本身信香不是奶香的,故意佩戴藏有奶香的香包,或直接在肌肤上涂抹奶酪,来混淆殿下视听。
眼前这阴月,显然也是其中之一。
平日也就罢了,今日这等紧要时刻,这不是添乱么!
不。
何止是添乱,简直是找死!
也难怪殿下会如此异常震怒。
“咯吱。”
元黎再次逼近了一步,手掌宛如铁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