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说道做到,等李智云不知道从那里把李元吉拖回来后,一起去了李玄霸府上。
长安天寒地冻,李玄霸的身子本就不好,一到冬天就窝在府上,没有什么大事是绝对不会踏出王府一步的。因此,李秀宁几个被府上仆人引进来时,看见屋子里好几个火盆也就不以为意了。
“为何不戴暖玉?”
李秀宁将外披的大氅脱下来,看着李玄霸苍白的脸色,不由得蹙眉:“你身子本就不好,有更好的御寒法子,为何不用?”
“我的身体近些年没什么大问题,多点了火盆只是习惯而已,何必浪费。”
李玄霸笑着摇摇头,见李秀宁神情凛然,便遣走了周围伺候的下人,眼神示意兄弟姐妹们自己坐下,也不在意自己如今的态度对如今已经封王的兄弟来说是不是过于随意了。
和外人揣测的不同,他们李家这几个年纪相近的兄弟姐妹,因为有某个共同的秘密横在其中,加上虽然各自猜到的东西不同,但同时为那人遮掩的手段竟然默契到恰到好处,由此关系比起前朝皇室来说要亲密得多。
是以,这种随意的气氛对他们来说也是习以为常。
“秀宁,今日带智云和玄霸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李家三子看着唯一的姐妹含笑问道。
“莫非二哥不在,三哥便不懂秀宁的意思了么?”李秀宁反问。
“自然不是,”李玄霸目光落在面前的茶杯上,语气温润,“秀宁是终于打算和三哥摊牌了么?在世民不在的情况下?”
“二哥自有二哥的渠道知晓,况且,三哥难道会瞒着二哥吗?”李秀宁嫣然一笑,说出的话却不容反驳。
李玄霸的神色登时沉了下来。
气氛一时凝如寒冰。
李智云悄悄抬头两边各看了一眼,对自家三姐的强势叹为观止,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在兄弟们面前总一副风轻云淡表情的三哥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哦,三哥生病的时候除外。
“说来说去你们倒是说句能听懂的话啊?”
李元吉本来因为和长安的世家子打闹而被李渊呵斥在府中反省,被李智云叫出来时很是不乐意,但架不住李智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和大哥有关,这才乖乖跟了出来到他三哥府上。
他本来就不是沉稳的性子,这会儿看着三哥三姐打哑谜一样的说话,甩开李智云死命拉着他的手,不满便一下子上来了。
“不是说要谈大哥的事情么?你们怎么扯的乱七八糟的——”
李元吉闭嘴了。
对面那张和李世民足有八分相似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却看得他心里发毛。
李元吉虽然和李世民不对头,向来李世民骂他一句他要十句还回去,虽然最后仍然免不得被李世民收拾,但好歹还是有胆子顶撞的。
可对于这个向来温温和和的三哥,李元吉却有些发怵,轻易不敢招惹他。
尤其是当对方露出这样‘和善’的笑容时。
那代表着又有得罪李阀的家伙被不知不觉阴了,还找不到缘由。
因此,在李玄霸恢复惯常的温和神情时,李元吉默默坐了回去,和李智云一样准备当个听众了。
“元吉,”他消停了,李玄霸却不放过他,和李秀宁对上的眼神一触即分后,他点了点桌案,问出了一个让李元吉猝不及防的问题——
“自你出生至今,大哥同你说过的话还不到一掌之数,为何你却如此敬重他?”
甚至在昔年天策府与东宫的争斗中,毫不犹豫站在了东宫那一方。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李元吉哪怕再愚钝,也能从李建成的言行之中,窥到一丝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些年的李建成,无心无情,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人”。
李玄霸耐心地等待李元吉回答,这期间,李秀宁目光落在一旁的火盆中,李智云的头则是更低了,低到看不清他的面容。
李元吉紧紧握着双手,急促地呼吸使得他本就备受嘲笑的面貌愈发狞狰。
烧到心头的火在对上了兄长冷静的眼神后,顿时停歇了。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因为我从来不如你们聪明。”李元吉道,然后无视了想要说些什么的李秀宁,深呼吸一口,狠狠将原本涌上心头的情绪压了下去。
“我也知道你们为了保护大哥,为了隐瞒他的情况已经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
“以前李阀只是世家,大哥顶着世子的名头,就算不管事也没人会说什么,反正有我们这些兄弟帮忙,大哥只要当甩手掌柜就行了。”
“但现在李家成了皇家,还是开国之时,二哥便去同大哥去争继承人,是因为他知道大哥的情况绝对不适合成为一个君主。”
“三哥在天策府和东宫之间来回辗转,帮东宫和天策府打擂台,也是为了大哥。”
“三姐周旋在江湖之上,依旧是为了不让大哥被魔门的人蒙骗。”
“就算大哥眼里什么都没有,那些为了利益围过来的世家豪门、江湖门派也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谁让大哥是嫡长子呢,还是一个万事不管的性子,谁不想要这么好的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