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凉也开始怀疑人生了。
他是一棵树……?骗谁呢?!
白兰见凌川凉也根本不信他,耸耸肩没说什么,他直接用行动证明了这棵树与凌川凉也的关系——他抬腿踹了树干一脚。
凌川凉也只感觉胸口像被人打了一拳,一口气闷在胸腔里没上来,他弯着腰咳嗽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白兰真是个狠人,下脚也太重了。他合理怀疑这是对方在报复他刚才揉脸。
虽然树受到了攻击他也会感觉到疼痛,但凌川凉也还是不信这棵树是自己。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是个人类,是凌川奈奈子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的。
——应该是这棵树与他存在着某种联系,白兰知道但是故意误导他。
毕竟白兰一本正经说胡话是有前科的,他说出来的话都要仔细掂量掂量,才能决定是否相信。
“凉也,信了吗?”白兰弯起眉眼笑了起来,唇角咧开向上翘起露出些许的白齿,看起来莫名的鬼畜。
凌川凉也敢打包票,如果他敢说一句不信,白兰这狗比还能再踹一脚。
于是他强行逼出一个笑脸,捂着胸口咬牙切齿道:“相信啊,我真的相信。”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嘛。”白兰走到他面前,歪着脑袋嬉皮笑脸道,“那我也让你踹一脚好了。”
凌川凉也二话不说就踹了上去。
白兰反应神速,扭着身子躲开了这一脚,松了口气道:“好险。”
“明明我是为了证明你跟树的关系才踹的……”白兰故作伤心道,“竟然真的想要踹我,好狠心啊凉也。”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这意思是被踹了一脚还要感谢他?
不过凌川凉也看着眼前这个白兰,心底有种莫名的轻松感。他自己世界的那个白兰让他感觉很别扭,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他感觉白兰不应该是厌世而疏离的模样,而应该是鲜活的,就像眼前这个会笑会耍嘴皮的白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哦。”白兰突然说道。
凌川凉也双手环胸,扬了扬下巴道:“那你说说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我。”白兰指着自己笑眯眯说:“凉也,其实不管哪一个世界的‘我’,都是我哦。”
啧,还真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等?!
白兰看到凌川凉也瞪圆了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重复一遍:“嗯嗯,都是我哦。”
凌川凉也说:“流星街的是你。”
白兰点头:“嗯。”
“我在米兰见到的少年科学家是你。”
“嗯。”
“我在公园喷泉前见到的也是你。”
“嗯。”
凌川凉也每说一个“白兰”,白兰就会点一次头。
挨个说完之后,见白兰都认下了没有否认,凌川凉也心里有点窝火:“所以你是演不认识我呢?”
“这个真的没有。”白兰闻言举起双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模样,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委屈,“我发誓,后来见到你的两次,我是没有与你相处的记忆的。也就是说,在那时的‘我’看来,我们真的是陌生人。”
“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凌川凉也问。
白兰放下双手,又凑到了凌川凉也的面前:“都是因为你呀,凉也。因为在不同的世界遇到了你,让我的能力提前觉醒了。说起来还有些苦恼呢,刚开始的时候脑子里有无数个我在说话,记忆也有点乱七八糟的,我花了好久才彻底融合呢。”
凌川凉也捕捉到白兰话里的“花了好久”,突然有种不秒的感觉,他迟疑着问道:“……你花了多久?”
“嗯……”白兰故意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见凌川凉也快等不及了才慢悠悠说道,“半年。”
——半年?!
凌川凉也懵了,他最后一次见到白兰,是几天前在意大利的公园里啊?怎么就过去半年了?!
白兰欣赏着凌川凉也不停变换的脸色,又给他加了一击:“的确过去半年了,现在外面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凉也,你再不醒来,雄英高中的推荐入学考试就要错过了哦。”
白兰的话里故意强调了外面这个词语,凌川凉也便顺着他的话问:“外面?这里是哪里?”
“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白兰后退几步张开了手臂,以展示的姿态微笑着说道:“欢迎来到世界的基底——”
世界的……基底?
似乎是看出了凌川凉也的疑惑,白兰好心地解释道:“你可以把我们生活的世界当做是一栋楼房,而这里就是楼房下面的地基,如果地基毁了,楼房就会坍塌。再简单点来说就是,这里是世界的根本,毁了这里世界就被毁掉了。”说到这里,白兰意味不明地笑了,“是真正的毁灭哦。”
凌川凉也原本要都信了白兰的话,但是余光看到那棵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树,他又问道:“世界的基底怎么会有属于我的树?”
“这个啊,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白兰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故作神秘地笑笑,“要凉也自己发现才有趣哦。”
白兰不想说的事情,你就算把他的嘴巴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