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间的凌川凉也一头栽进柔软的床铺里,反复使用传送和治愈个性的他此时头痛欲裂。
原来跨世界的传送副作用这么大啊。
凌川凉也心里这么想着,趴在床上闭目休息,伴随着头部酷烈的疼痛,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今天是周末,轰焦冻会来凌川家训练,将近一周没有回家的艾斯寇德在一大早就回来了,凌川奈奈子正在做早饭。
凌川凉也扶着墙从二楼走下来,一觉睡醒他的头痛没有丝毫的缓解,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但如此,他还发起了烧,只是相比这仿佛把头劈开一般的剧痛,发烧已经不算什么了。
艾斯寇德见到凌川凉也很不舒服的样子,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他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询问道:“凉也,又发烧了吗?”
“嗯……”凌川凉也终于来到餐桌前,坐在艾斯寇德的对面,疲惫地用手撑着剧痛的额头。
真是失策啊,没想到竟然这么疼。凌川凉也心想,今天的训练只能咬牙撑过去了。
艾斯寇德打量了一下凌川凉也的面色。
凌川凉也原本白皙的脸颊此时就像是被开水煮熟了一般,薄薄的皮肤下面翻涌着血色,嘴唇也有些发干。
这样的场景艾斯寇德不是第一次见,早已见怪不怪了。自家儿子就是这样一个一周七天有五天都在发烧的存在,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他神情严肃、语气堪称冷漠地说道:“不要耽误训练。”
凌川凉也垂着头颅,略长的刘海遮掩住了他的神情:“是,爸爸。”
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还是会感觉有些难过。
他也想父亲可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生病的时候抱着他,哄他吃药哄他睡觉。
凌川凉也在生活中从没感受到什么是父爱。
“冷太……”
凌川奈奈子端着盘子从厨房走过来,盘子里叠着几片烤面包片和两枚流着蛋黄的煎蛋。
她将盘子放在餐桌上,心疼地望着凌川凉也,拉住艾斯寇德的手臂小声请求道:“让凉也休息一天吧,他才六岁啊……”
艾斯寇德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说辞。
难道因为年纪小就可以不努力吗?这样下去要如何超越欧尔麦特,凌川凉也不就是为了超越欧尔麦特才出生的吗?
想到了那个总是面带笑容的金发男人,艾斯寇德突然感觉到难以抑制的恼怒,他粗暴地挥开拉着他手臂的凌川奈奈子:“滚开!凉也的训练不能停止!”
凌川奈奈子摔在地上,一双金色的眸子氤氲着水雾。
凌川凉也见到母亲摔倒,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他恨自己面对父亲时的无能为力。
场面一时寂静,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凌川奈奈子眼泪滴落在地板上发出的啪嗒声。
“叮咚——”大门的门铃被人按响。
门铃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看时间应该是轰焦冻来了。
听到门铃声,艾斯寇德的表情有所缓和,他对还坐在地上垂泪的凌川奈奈子轻声道:“快起来吧。”
凌川奈奈子从地上爬起来,一言不发地回了房间,凌川凉也则是去给轰焦冻开门。
轰焦冻换好鞋子来到艾斯寇德面前,用软软的童音礼貌地问好:“凌川叔叔,日安。”
艾斯寇德温和地笑着:“哦,是焦冻啊,吃早餐了吗?”
“多谢凌川叔叔关心,已经吃过了。”
轰焦冻敏感地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原本会微笑跟他问好的凌川凉也今天格外地沉默,应该会跟他打招呼的凌川奈奈子也没有出现,他隐隐意料到了什么。
艾斯寇德对轰焦冻说:“焦冻先去客厅等一下可以吗?我和凉也很快就好。”
轰焦冻瞥了一眼沉默地坐在餐桌前的凌川凉也,敛起眸光乖巧地回答道:“好的,凌川叔叔。”
轰焦冻走后,凌川凉也随便地咬了几口面包片,喝掉半杯牛奶。他的头疼得厉害,而且因为发烧的缘故没什么胃口,最主要的是,他只要一吃东西就会想起刚刚母亲哭泣的模样。
“爸爸,我吃好了,先去找焦冻了。”
艾斯寇德望向凌川凉也的盘子,里面的面包基本没动,他嘴唇翕动,想开口关心几句,但是碍于面子又咽了回去。
轰焦冻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回头,发现是缓缓走来的凌川凉也:“凉也?这么快就吃完了吗?”
凌川凉也坐到轰焦冻的旁边,他闭目向后靠,将自己整个人都陷入柔软的沙发之中:“嗯,没什么胃口。”
轰焦冻的视线望向凌川凉也,对方的脸色此时红得不正常,看来是又发烧了。
在轰焦冻的印象里,这位幼驯染几乎每天都在发烧。他把自己的手掌搭上凌川凉也的额头,是比往常还要滚烫的温度:“啊,这次烧得好严重,还是去休息吧。”
“爸爸说不要耽误训练。”凌川凉也这句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
轰焦冻轻轻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悬空放在凌川凉也的额头上,开始使用个性释放冷气。
凌川凉也没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