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心底将那王媒婆埋怨死了,那老巫婆竟然贪墨下她的银子,却没办事!
一想到自己如今这样,都是那王媒婆害的,孙氏就恨不得立马抄起一把菜刀杀过群。
但想到杀人犯法,如果自己被抓进去,按照男人跟婆婆抠搜的性子,一定不会去保释自己的。
于是孙氏就将仇恨转移到了周妞儿的身上。
刘银花见状,立马冲了过去,双手死死的抓住孙氏的胳膊,指甲都恨不得陷进肉里去了,孙氏吃痛,可刘银花却不在意,双眼猩红的盯着她看:“娘,你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给我找了个官差夫君吗?怎么现在人还没来?你知不知道沈慧那死妮子怎么嘲笑我的吗?”
“她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顾大人那般的人才,怎么会看上我这个丑八怪?还说周妞儿比我好看一百倍!”
说着刘银花就嘤嘤哭了起来,她其实开始也不曾肖想过什么官差,可是孙氏给了她希望,刘银花真的就信了,可现实却如同一头冰水,迎面浇了她一头。
现在哪怕外面日头很大,可刘银花却觉得通体冰冷,就连她看朝
她娘孙氏的眼神都仿佛带着冰刀一样。
被自己闺女像仇人似的盯着,孙氏心底也不好受,可她却不觉得这事没希望:“银花,你别着急,娘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你长得水灵,性情又好,那是顾大人没看到你,如果看到你,哪还有那周妞儿什么事?”
越说,孙氏如同自我催眠一般认同自己的这一观点,哪怕刘银花的皮肤粗糙,眉毛又粗又黑,这副相貌就算在村里都算不上好看,但孙氏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闺女是最好看的少女,她自然值得顾牧之这样的大人,将来可以做官太太的那种人上人的日子!
听到孙氏还在做白日梦,刘青山彻底恼了,抬脚又朝着她的心窝子踹了一脚,直踹的孙氏“嗷嗷”直叫,可刘银花却冷眼看着她娘被她爹踹得躺在地上直呻吟,却没有帮娘求情的意思。
这让孙氏有些难以置信,可刘银花扭头就朝屋里走去。
刘家闹了这么一出,村里人都知道了孙氏插手想破坏周妞儿跟顾牧之的亲事,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被那王媒婆骗去了家里下半年的嚼用银子。
一两银子,在普通农户人家将近
一年的嚼用,现在家里就只剩下几个铜板了,这天晚上刘家上下十几口,吃的就是稀薄得都能映出人影来的寡粥,每个人碗里就连糙米也没几粒。
大房倒还好,毕竟是孙氏惹出的事来,刘青山除了脸色不虞,倒也还能接受。
这底下的几房就不乐意了,尤其是二房的马氏直接撂下筷子,朝着婆母看去:“娘,咱们就吃这个?别人我不管,也管不着,可我男人每天要去镇上打工的,这点清汤寡水的就算喝十碗,也不顶饱的!我们每个月都把工钱上交的,娘,你怎么能只给我们吃这些?我们一个月少说也有几百文钱呢……”
听到这话,老刘氏神色不自然的抬头看了眼这个最不安分的儿媳,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狠狠地剜了孙氏一眼:“老二,今天将就一下,等明日你就叫你大哥去镇上找那王媒婆要银子!要回来,就割点肉回来。咱们吃一顿红烧肉。”
马氏一听,却没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此事:“娘,您确定大哥去要能要的回来?那些媒婆可都是只进不出的性子,大嫂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呢?”
说完马氏也不等孙氏抬
头恶狠狠的看向孙氏,就同情的朝刘银花看去,她轻笑了一声,这反而让刘银花更加的羞恼!她猛地站起身,将面前的桌子都差点撞翻,可刘银花却没在意,闷头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不对,房间她是跟其他房的闺女住在一起,算不上自己的房间。
看到女儿被弟媳给笑话气走了,孙氏不由得恼恨地瞪了马氏一眼,这下马氏不乐意了,立马吱哇乱叫了起来:“相公,你看大嫂做错事,连累了全家人吃这么薄的糙米粥,竟然还敢瞪我?我怎么了,难道只许你做坏人姻缘的恶事,还不准人说了呢?”
听到这话,孙氏恼羞成怒的站起身,就撸起袖子要找马氏大干一架,马氏见状,朝着默不作声的刘青山说道:“大哥,你难道就任由大嫂在这窝里横吗?我马莲花从小打架,也不一定不是大嫂的对手!”
刘青山面对弟媳的挤兑,早就恼了,可这一切都是自家婆娘造成的,他也没理训斥马莲花,于是只好恶狠狠地瞪了孙氏一眼:“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滚回屋去?吃什么吃呀?”
被旁人挤兑,孙氏或许还能辩驳一二,但面对自己相
公,孙氏不敢耍横,谁知道刘青山会不会把自己往死里打?
于是孙氏就不忿的转身进屋了。
马氏这才没吱声,不客气的把孙氏母女两的粥全都倒进了她男人的碗里……
对此,老刘氏也没说什么。
屋里的孙氏刚想去找闺女,可想了想,还是算了:“等银花消气了,再找她吧。”
这天晚上,孙氏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右眼皮总跳。
这让孙氏直接爬了起来,就朝着外间走去,以为自己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