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院子,周妞儿等周虎儿一走,就吩咐周壮儿赶紧关门。
而对于周妞儿的话,向来言听计从的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嘭”的一下锁上了门。
周老二看着紧锁的大门,迟疑的说道:“妞儿,这样不太好吧?虎儿毕竟是你堂哥,我们也是他的二叔二婶,他发生这事,我们知道了,总不能不管吧?”
“管?怎么管,爹,你告诉我,你是想帮他还赌债,还是想帮他戒赌?”周妞儿冷下脸来,对上周老二问道。
面对如此犀利的周妞儿,周老二没有了声音。
林氏见状,急忙解释说:“妞儿,你爹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忍心看到虎儿他当真被赌坊的人给弄断腿!”
结果周妞儿冷酷的回道:“如果当真断手断腿了,那都是他周虎儿咎由自取的后果!毕竟我们家可没人逼着他去赌博的!”
“一时放纵的后果,他周虎儿就必须得受着!赌博那东西,十赌九输,相信你们没少说过他,可他听进去了吗?很显然,没有!”
“爹,我知道你舍不得看周虎儿被赌坊的人惩罚,但你想过没有,你可以帮他一次,可之后第二次、第三
次呢?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相信我不说,你们也知道。”
“好,爹,就算你这一次帮周虎儿还了赌债,他对你感激涕零,可下一次呢?如果你再帮他,他照旧会感激你,可一旦哪一次,你不再帮他了,他会怎么样?”
“他会到处宣扬,你周老二如何如何的残忍,如何如何的刻薄,那时候的周虎儿丝毫没有想到过,在他口中残忍、刻薄的周老二,曾经帮他还了许多次的赌债。”
“除非你能保证,能从根子上斩断他的赌瘾,不然的话,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说句难听的话,爹,无论你有多少银子,都不会填满你侄子的心坎的!”
“再退一万步讲,爹,你有二十两银子吗?家里里里外外的所有银子,全都是我挣来的,难道你想拿我挣的血汗钱,来喂你那跟白眼狼没啥区别的侄子?”
最后一句话,周妞儿说的很重,但她就是要骂醒周老二,他老好人的性子,平日里没什么,她周妞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唯独对周虎儿的事上,她周妞儿毫不退让。
说完,周妞儿看也没看自家包子爹铁青的脸色,而是转身直接回
房了,林氏叹了口气,也跟着进去,只有周壮儿,陪着周老二坐在院子里。
许久,周老二才抬头闷声问了句:“壮儿,你是不是也觉得爹这性子很软弱?”
面对周老二的询问,周壮儿迟疑着点了点头,然后加了一句:“爹,我觉得小妹说的没错!周虎儿确实就是个白眼狼!无论你对他有多好,他转头就会全忘了的。你有这闲心,不如对小妹好一些,比什么都强!”
其实周壮儿没说的是,你对自己的儿女都不过如此,却上赶着对一侄子好,别说周妞儿不平,他周壮儿也很是不爽很久了。
只不过碍于孝道,他迟迟没有说出来。
而听到儿子的一番话,周老二更沉默了,许久,才叹息着朝着屋子走去。
进了屋,他也没理会林氏,闷头躺了下来。
这一天,周老二一家哪也没去,周老二更是直接躺了一天。
到了深夜,林氏见他还没睡,忍不住就爬坐起来,对着他说道:“二哥,你也别怨妞儿说的那么狠,其实那丫头是被伤透了心,才这般说的!”
“当时妞儿虽然口不能言,但耳朵却能听得见的,娘对孩子说了那么多
不中听的话,她自然都记在心里,而且现如今家里的开销全都是妞儿挣来的,她不愿意给隔壁,就不给!”
听到林氏这么说,周老二也深知是这个理,只不过他觉得周妞儿不该那般对周虎儿,再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家人。
“我也知道这个理,只是爹在世的时候说过,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哪怕我被单独分了出去,也依旧是周家的一份子!”周老二叹息着说道。
“虎儿再怎么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都求到我跟前来了,难道我能装作没看见?那样的话,我成什么人了?”
知道周老二心底也很纠结,但林氏却觉得,侄儿再亲,能有亲闺女亲吗?
丢下这句话,林氏也躺下不管他了。
隔壁的周妞儿迟迟没有睡着,她听到了隔壁屋林氏夫妇的对话,说实话,区区二十两,她根本不在意。
面对生活难以保障的乞丐,周妞儿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捐二十两给对方,但唯独周虎儿这般赌博的行径,周妞儿宁愿银子直接丢下水,她还能听到个声响。
给了周虎儿,估计都换不来一声谢谢。
这让周妞儿自然不乐意借银子给周虎儿
,但包子爹的做法,让她觉得有种被背叛的错觉。
哪怕周妞儿一直都清楚,包子爹对隔壁一大家子还有所留恋。
但周老二可以忘了,周妞儿却不能忘,因为隔壁老周家的狠心,害死了原主一条性命。
作为周妞儿生命的延续,旁人可以不在乎,甚至可以忘记卢氏等一家子对原主的伤害,可周妞儿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