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老实的等着,没一会,周妞儿推门进来,先查看了一下银针,见没有歪了,她才松了口气。
见少年昂起头朝自己看来,周妞儿轻声解释说:“我去买了些药材,你中毒了,如果不解毒的话,你身子永远好不了。”
好在这少年遇到自己,不然的话,周妞儿笃定那牙婆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丢在野外,自然不会有人帮他找大夫的。
一般大夫,也看不出中毒一事。
这倒不是周妞儿自大,而是少年所中的毒,很是隐蔽,如若不是周妞儿刚刚替他扎针,无意间发现他一处筋脉堵塞,这才发现了其中毒的迹象。
不然的话,周妞儿估计都难以发现,那毒不算重,可想根治的话极难。
好在周妞儿前世里看过医书中的这一案例,按照记忆,去买了好些药材回来,熬煮半个小时才行。
因为担心少年乱动,她只好交给伙计去帮忙看着,她自己则先上来了。
“我中毒了?那我姐岂不也……”
少年紧张的要坐起身,却被周妞儿黑着脸给摁了下去:“你如果这条命不要的话,我现在就把你送回牙行去,随便那牙婆是将你丢进乱葬岗,还是别
的地方,我只不过损失了二两银子罢了,可你却丢了一条性命!”
许是没料到温温柔柔的周妞儿会突然发火,少年怔了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周妞儿见他没再提要走,不再看他,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我真是吃饱了撑的,不然的话,怎么会给自己招惹这麻烦上身?”周妞儿走出包厢,不禁埋怨起自己来,哪怕少年很可怜,但老祖宗不是说过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少年不就是鲜活的例子?自己辛苦给他治疗,可他倒好,非但不感激自己,满脑子想的却是他的亲人。
少年却忘了,自打卖身契一出,他已然没有了家人,只是周妞儿的私有财产。
本来周妞儿还很抗拒买人,但现在看来,卖身契是保障她作为主人的权益。
毕竟白眼狼可不管你有没有救下他,他们自始至终只关心的是他们自己人。
只不过当药好了,周妞儿还是让伙计送上去给少年喝下,都辛苦了,总不能倒掉吧?
但周妞儿对少年的救治,淡了心思,正好胡掌柜回来,看到她就聊了起来:“周姑娘,京城那边松花蛋卖的极好,可能现在
就要准备下一批了。”
一想到自己收到京都那边的信,不停地催着下一批货赶紧发出去,胡掌柜刚要去找周妞儿商量一下,她人就在这。
周妞儿有些犯愁,家里在建房子,周老二根本就没时间去收鸡蛋了,自己买的数量有限……
见她犯难,胡掌柜主动询问说:“周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难事?”
周妞儿说了出来,胡掌柜却笑了起来:“周姑娘,如若是为了鸡蛋鸭蛋犯愁,那大可不必,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闻言,周妞儿抬头不解的看过去:“胡掌柜,您不是做酒楼生意的?难道你有养鸡场?”
“不是我有,我望江楼有。”胡掌柜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还以为周妞儿是忙不过来,结果却是为了收不到足够的鸡蛋鸭蛋犯愁。
这下最大的问题解决了,周妞儿没什么好担心的,陶罐家里足够的,不够有的是。
于是跟胡掌柜约定了,明日就请他派人送鸡蛋鸭蛋过去,周妞儿就转身要走,突然被伙计叫住:“周姑娘,你莫不是忘了什么?”
“噶?”周妞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小刘指了指楼上的包厢,“你带来的少年还在,你莫不
是把他给忘了?”
想到这,周妞儿不得不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她确实还真忘了这一茬,可带他回去,村里人的唾沫不得淹死自己,只能想办法把他安置在镇上。
随后她又不得不去找胡掌柜:“胡掌柜,我有个不情之请,还忘胡掌柜答应,不然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见她去而复返,胡掌柜好奇的看着向来运筹帷幄的周妞儿竟然还有她搞不定的事:“说吧,到底何事?只要胡某能力范围之内,胡某绝不推辞。”
“这,我不顺手救了一人嘛?可我又不能带回家,不知道胡掌柜这有没有杂物间,可以借我一用?”
听到是这个,胡掌柜痛快的说道:“后院还真有间空屋子,你可以让那人住下。”
“当真?那太好了,胡掌柜,您放心我不白住你的,这样我按市价付银子给你?”周妞儿感觉胡掌柜就是自己的贵人,解决了燃眉之急。
她总不能真的把少年丢在街上不管,何苦他还生着病呢。
就算是买下的一人,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不是。
胡掌柜怎肯收她银子:“周姑娘你这是在打我胡某的脸吗?银子就大可不必了,只希望姑娘你早
些把松花蛋弄好,京都那边催的可紧了。”
如果不是涉及到商业机密,胡掌柜都恨不得亲自去帮忙,也好过被京都那边每隔一天就来信催促一番好。
但这话胡掌柜可没说出口,那可是周妞儿挣钱的方子,怎好随便教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