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走个小半个时辰。”
江玉媱脸色骤变。
而连翘仿佛没看见一样,继续自顾自地提醒她:“且东宫里的规矩重。夜里的时候是不许旁人靠近太子寝殿的。即便是客人也绝不例外。违者,严惩不贷。”
柳氏此刻也微微变了脸色。
她特地挑得这个时辰过来。
再过顷刻,东宫里便要入夜。
若真有这样的规矩。
她们岂不是弄巧成拙,连半点接近太子的机会也无。
江玉媱也同时想到这点。
她登时急道:“
我是江府的二姑娘,是你们太子妃的妹妹?[(,你们凭什么——”
连翘接话道:“这是太子殿下立的规矩。从东宫建成当日便未曾改过。您若是不信奴婢,也可问问旁人。”
江玉媱更是焦急。
她慌忙转头看向柳氏:“母亲!”
柳氏深吸了口气,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背:“既然是东宫里的规矩,自然不能违背。玉媱,我们先回厢房。”
江玉媱还想说些什么。
可对上柳氏的目光,也唯有强压着内心的急躁。
一步步地跟着连翘往远离前院的方向挪。
但还未行出多远。
迎面便遇到几名负责侍弄花草的宫娥。
见连翘带着客人前来,宫娥们纷纷福身行礼,主动让到游廊的右侧,近乎是贴着墙面站立着。
柳氏拉着江玉媱的手,带着她随着连翘从宫娥们身旁走过。
却在途经一名提着水桶的宫娥时,柳氏悄然抬足,猛地踏上身旁江玉媱的裙裾。
江玉媱来东宫时特地装扮过。
裙裾繁复,几近曳地。
此刻被柳氏踏上,顿时就是一个趔趄。
就这般合身撞到那名宫娥的身上。
宫娥没有防备。
手里拎着的水桶砰然落地。
溅出的水登时泼湿了江玉媱半身衣裙。
“你不长眼睛的么?”江玉媱怒气冲冲地拎着湿透的裙裾,眼见着就要发作。
那名宫娥慌忙跪下求饶:“奴婢不是有意的,是这位姑娘撞到奴婢身上……”
连翘看得分明。
“不干你的事。”
她将宫娥扶起,忿忿看向江玉媱与柳氏。
但屈于身份,又不能出言指责,也唯有忍气吞声道:“姑娘随奴婢过来。奴婢带您去就近的厢房,里头有干净的衣裳。”
柳氏眼见江玉媱还要和那名宫娥计较。
忙伸手推了推她,柔声提醒道:“你现在这等模样,若被殿下遇见,岂不失礼?还不快去。”
听见殿下两字。
江玉媱也倏然想起自己今日是来东宫里做什么的。
她余怒顿消,当即点头,转身就跟着连翘往旁侧的厢房里去。
竹帘垂落,槅扇掩上。
连翘俯身从衣箱里翻了件簇新的衣裳出来:“奴婢伺候您换上。”
江玉媱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劈手便夺过她手里的衣裳:“你出去。”
她道:“我不习惯让你伺候。”
连翘气闷,也不想和她多话,便转身守在屏风前。
解衣声簌簌而起。
侧面的槅扇也再度被人推开。
是柳氏跟进房来。
她此刻满脸的忧切,不住地抹着眼泪道:“玉媱体弱。如今衣裳湿了大半,也不知会不会因此染了风寒。连翘,你看是不是该请个医正过来,或者多少熬碗姜汤让玉媱喝了。”
此刻还是夏日。
哪有就这样容易着了风寒。
连翘心中不信,但口中也不得不道:“奴婢省得。等回到竹影轩后,奴婢定会禀明太子妃,请东宫里的医正过来给姑娘诊脉。”
柳氏却不依不饶。
她拉着连翘的袖口,拿帕子擦着眼泪,一个劲地纠缠道:“玉媱这孩子自幼身子便不好。五六岁的时候只是被雨淋到,便生了一场大病……”
她边抽噎着边说起江玉媱小时候的事。
反反复复,琐琐碎碎。
简直像是要将江玉媱从小到大所有生过的病都说上一遍。
连翘听得心烦意乱。
但却还不得不敷衍地应着。
好容易等到柳氏说完,已是整整一盏茶的时辰过去。
连翘也忍不住回头问道:“姑娘,您的衣裳可换好了?”
屏风后安静如死。
没有半分回应。
连翘倏然觉得不对,急忙推开还拉着她衣袖的柳氏,疾步走到屏风后查看。
却见湿掉的衣裳还搭在屏间。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