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皆是空地,唯有北面的假山上,还留着孤零零的一座小亭。
江萤不明就里,被容澈带着登上假山。
方在小亭里拢裙坐落,便听马蹄声纷沓而来。
以段宏为首的侍卫们身着骑装,手持偃月形球杖,策马行入场中,成相对之势。
同时两列宫娥捧灯而来,将数十盏铜鹤宫灯置于空地边缘。
映得整座景春园如同白昼。
“殿下是要在这里打马球吗?”江萤回过神来,愕然看向容澈:“就在东宫里?”
容澈冷冷道:“你有何不满?”
江萤惊讶过后,倒也连连摇头:“臣妾并无不满。”
虽说地方奇怪了些,但总比昨夜的戏班子要好上许多。
容澈亦不再多言。
他击掌令侍卫们开始。
霎时间令旗落下,马球抛出。
马蹄声在空地中疾落如雨。
侍卫们黑蓝两色的骑装交错场中,深棕色的马球在偃月形球杖间传递如飞。
东宫里的侍卫骑射皆
精。
打起马球来比长安城里的世家子弟们精彩得不是一星半点。
江萤看得目不转睛。
专注到令容澈都有些不悦。
他将侍女们刚奉来的糕点塞到她的手里:“这么喜欢打马球,你怎么不自己下场?”
江萤接过糕点,见是荷叶包着的樱桃煎,便低头轻咬了口。
酸甜的滋味在唇齿间漫开,江萤秀眉微弯,将糕点咽下:“若是臣妾会骑马的话,应当也会很想下场。”
她略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臣妾应当打不赢东宫里的侍卫们。”
“孤可以教你。”容澈道:“东宫里也不是没有会打马球的宫女。”
江萤停住动作,讶然望向他。
稍顷后,她犹豫着看了看场中的侍卫们,又偏首看看容澈,有些不大确定地问道:“殿下会打马球?”
容澈瞥了她眼,有些不屑于回答这句话:“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要是孤连骑术都不精,如何做得了太子。”
他看向底下的空地,眉梢微微抬起:“若是孤亲自下场。侍卫们瞻前顾后,你还有什么可看?”
江萤轻唔了声。
觉得他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容澈等了稍顷,见她并不应声,便神情不耐地道:“你究竟想不想学?”
江萤捧着手里的樱桃煎,迟疑着没有立即答应。
她并不知道容澈马球打得如何。
但他定然不是位好说话的老师。
她此前从未学过马术,若是一时半会不能学会,不知道要挨他多少训斥。
想到此,江萤便小声推脱:“也不急于一时。”
“等从边关回来后,殿下再教臣妾不迟。”
容澈冷嗤了声,也没有强求。
江萤也再度将视线落回场中。
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这场精彩的马球。
等到她手里的樱桃煎吃完,球场上也终是决出胜负。
是由段宏率领的那队险险获胜。
宦官们上前将赏赐分下后,两队人马各自散去。
偌大的景春园中尘埃落定。
江萤看得意犹未尽。
她在亭中稍坐了会,方想起随着容澈起身。
即便如此,在回去的路上她仍是频频回望,仍旧有些心不在焉。
容澈不满地将她的手腕握紧:“有什么好看的?还看不够吗?”
他冷冷道:“是想让孤令段宏他们回来,再给你打上一场?”
“还是不要了。”江萤嗫嚅道:“如今都夜深了,再唤他们回来有些不好。有些像是……”
她说至此,似也觉出不妥。
连忙敛住语声。
容澈却已察觉。
他回首看向她:“像是什么?”
江萤原想缄口不答,但经不住他一再逼问。
最终还是小声道:“有点像是
昏君半夜召宫女们来殿前跳舞。”
容澈怒道:“江萤!你嘴里能不能有点好话!”
江萤自知理亏。
再启唇的时候语声也轻得像是蚊蚋:“是殿下非要让臣妾说的。”
容澈停步。
他凤眼微暗:“孤像是昏君?”
他转身向她逼近:“孤喜好半夜召宫女过来淫乐?”
他说着语声沉下:“此前绿玉的事,孤还未与你算账!”
江萤往后挪步。
还未来得及解释,手臂便被容澈握住。
继而失重感传来,是容澈将她打横抱起。
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