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人群之中, 突然有人呼喊江凝紫。
江凝紫回头望去,发现这还是一个熟人。
李二牛喘着粗气跑到江凝紫身边,看到她身后的江玉郎, 警惕地站到远离他的一侧,对江凝紫说:“江姑娘, 我是李二牛,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
见江凝紫点头, 他舒了一口气, 继续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二牛忌惮的是谁,只看他的反应, 江凝紫便已知晓。
“可以。”江凝紫示意江玉郎跟上。
李二牛迟疑地看了江玉郎一眼, 正好对上江玉郎含笑望向自己的目光, 瑟缩了一下,话在口中酝酿半天, 最后也没说出异议。
拐来拐去, 李二牛带着他们拐到了城外的树林。
“眼下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有什么事可以直说。”江凝紫道。
李二牛抖着手指江玉郎, “江姑娘, 可否?”
明白他的意思,江凝紫对江玉郎道:“背过身去。”
江玉郎抬眼瞧了李二牛一眼, 似要将这人的容貌记在心上。在江凝紫催促他前, 他依言转过身, 站得笔直,问道:“江姑娘, 我这样站行吗?”
回答他的是江凝紫点在他身上的指头。
一根银针随之扎在他的耳后,江玉郎感受到此生从未有过的宁静。
“好了,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江凝紫对李二牛说。
“真的吗?”李二牛对江湖中人的这些手段表示怀疑, 但是他见识过苏樱给白凌霄等人喂下的蛊的妙处,自是选择相信江凝紫所言。
江凝紫点头,手指一棵高大、粗壮的树木,“现在可以把树后面的人叫出来了吗?”
树后与草木之色融为一体的衣角微动,走出一位双眼通红的绝色少女。
“拜见江姑娘,”少女盈盈俯身,“是我要找江姑娘,与李公子无关。”
“你我素昧平生,找我有什么事?”江凝紫问。
少女怨恨的目光射到江玉郎身上,一字一句道:“我找姑娘,是想提醒你,这是个坏人。”
少女的用词单薄,只能用“坏人”二字形容江玉郎,“最好离他远远的。”
她说得简单,但江凝紫看她的表现便知她在江玉郎这里受了不少的苦楚,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少女托李二牛将他们叫至此处,是突然见到江凝紫和江玉郎走在一起,她心中不想再有一人遭江玉郎的罪,才现身告诫。
不知何时,李二牛已经走远,此处只剩下江凝紫和少女两个女孩子,还有一个听不见、动不了的江玉郎。
“不知姑娘姓名?”江凝紫想称呼她,却发现这姑娘没有自报姓名。
少女动动嘴唇,她原本就是打着不告知江凝紫自己是谁的主意,但见江凝紫轻松就治了江玉郎,她有些憷她,便老老实实道:“我叫杨柳。杨树的杨,柳树的柳。”
杨柳这个名字配少女贴切极了,她的腰肢纤细,似弱柳扶风。
说了姓名,就如同开了口子,杨柳对江凝紫不再隐瞒,将自己的遭遇一一告知。
杨柳与表哥张林相依为命,张林是李二牛的同窗,两人的家境不好,但同样勤奋,所以关系不错。
为了攒张林的束脩和家用,杨柳白日在百花楼唱曲,晚上回家。
那日江玉郎与白凌霄几人在百花楼厮混,点了杨柳唱小曲儿。
到了太阳落山,杨柳便提出要回家。结果白凌霄等人阻拦,要她饮下一杯酒才准离开。
在百花楼待久了,杨柳清楚有时候一杯酒喝下去,很多事就由不得自己了。所以她拒绝喝酒,执意要走。
但是白凌霄等人都是习武之人,哪有她拒绝的份,直接掐住她的下巴,将整整一壶酒灌入她口中,告诉她爬出房间就放她离开。
杨柳根本不会喝酒,一壶酒下肚,便已神智不清。但她心里清楚,如果不走,就真的走不掉了。所以她即使站不稳,爬也要爬出房间。
谁知在她摸到门槛的时候,脚腕被人拽住,又被拖回了房间。
后来的事情,杨柳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自己满心的绝望与痛楚。
她被江玉郎整整折磨了一夜,醒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杨柳最后是被发现她未准时回家张林裹着被子带回家的。
张林见太阳落山杨柳仍未回家,就赶到了百花楼,百花楼的鸨母害怕白凌霄等人权势,便谎称杨柳已经回家。
张林不信,执意要进去寻她,结果被扰了兴致的李明生派人打至昏迷。
张林清醒过来的时间也不比杨柳早多少,表兄妹二人就带着一身的伤回了家。
李二牛会发现此事,也是因为见张林第二日未去上学,散学后特意找去他家,才知道这兄妹二人的遭遇。
有苏樱喂给白凌霄等人的蛊在,李二牛知道怎么对付他们,但是江玉郎他就束手无策了。
张林的学识不错,这次下场秀才的功名绝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