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宅的老仆就在此时进了院子, 说外面有人求见主子。
院中众人皆朝门外望去,只见那里候着一位青衣乌发的姑娘,她手里提着两条刚捕上来的新鲜鲫鱼, 正朝着院中张望。
陆小凤看看西门吹雪,又看看江凝紫, 调侃道:“这又是来找你们中的谁?”
除了领她进来的老仆,院中没有人能回答陆小凤的问题。因为大家都没见过她, 她只是每天来送当日捕捞的鲜鲫鱼的渔家女。
好奇她所来何事, 陆小凤朝老仆招招手, 示意他带渔家女进院。为了满足客人的好奇心, 身为主人的西门吹雪没有阻止。
渔家女穿着一双合脚的青布鞋, 露出如玉的脚踝, 她在陆小凤的注视中在院中站定, 低垂着头,手紧紧捏着绑鱼的草绳,嗫喏道:“我想找夏公子。”
话说完,她匆匆抬起头看了眼院中几人,发觉一共有三个男子。
不知怎地, 她似乎认定了穿着宝蓝色长袍的萧飞雨就是她要找的“夏公子”。于是拎着鱼走到了她面前。
“夏公子, 我家每日送来的鱼还合口吗?”渔家女抬起头,露出一双明媚的眼,和精致的颜。江南水土养人,养出一张芙蓉面。
没有人出声告诉她,萧飞雨并不是她要找的“夏公子”。谁是“夏公子”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想来做什么。
并未吃过她家一口鱼的萧飞雨不知该如何应她的问题,只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她的语气轻且柔, 不自觉透露出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倨傲。
这不是她刻意为之,寻常人也很难察觉,但眼前这位敏感多思的渔家女仅一句话就有所察觉。
她慌忙低头,纤长的睫毛遮挡住她眼底的无措。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突然上门的鲁莽行径,她忙自我介绍:“我是在西湖打渔的杜鹃,这些天公子家的鱼都是我送来的。”
不知为何,都是在同一个地方捕鱼,杜家捕上来的鱼总比别家的要鲜嫩可口。
买鱼本就是为了给西门吹雪补身子,不缺这点钱,自然选择最好的杜家。
“杜姑娘今天来是做什么的?”见这姑娘又紧张又不好意思,始终没说到自己此来的目的,陆小凤好心解围。
杜鹃瞄了一眼长着奇怪小胡子的陆小凤,怯怯地收回视线,继续对她认定是“夏公子”的萧飞雨道:“公子隔壁的展家似乎有人受伤了,不知公子可清楚情况?”
原来这位杜鹃姑娘来找“夏公子”,是为了隔壁展家。
许是讲明了目的,杜鹃的胆子大了起来,抬头直视萧飞雨的眼睛,眼中充满期待。
“展家?”虽然目的不同,但同样关注展家情况的萧飞雨来了兴致,“你是问展家的老爷,还是展家的少爷?他们如果真有事,你又能做什么?”
杜鹃倏地睁大眼睛,最关心的事情脱口而出,“展公子出了什么事?”
展公子出了什么事?
展公子刚刚吐血了。
现在去看,血还是新鲜的。
“我只是问问,”萧飞雨没答她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你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呢?”
比如说,解开展化雨身上的毒?
这不是很凑巧吗?
展化雨刚因中毒昏迷,杜鹃作为和展家八竿子打不着的渔家女就来拜访展家的隔壁邻居。
杜鹃提了提手中的草绳,“我可以送两尾鲜鱼给展公子,鲫鱼汤给受伤的人补身子再好不过。”
至于其他……
就像萧飞雨问的那样,她什么也做不了,也没那资格做什么。
只是那日她见到展公子在求秦神医,想来是家中有人病了。
这几日,她脑中只有最后匆匆一瞥见到的展公子那张悲愤交加的脸,她夜晚翻来覆去,只想知道他的近况。
可是她爹爹不许她去展家,正巧发现每日订鲫鱼的夏家就在展家隔壁,杜鹃便起了打听的心思。
犹豫了几天仍未见展梦白出门,杜鹃今日终于鼓足了勇气,在送鱼的时候勇敢向夏家的老仆提了请求。
“送鲜鱼?”原本有几分醉意的陆小凤听杜鹃这样说,猛地惊醒。
站起身大步走到杜鹃面前,陆小凤接过她手上的两条鱼,对被他突然动作吓一跳的渔家女说,“走,我带你去隔壁探望他。”
说完,他拎着鱼,脚步欢快地出了院门。
杜鹃前看看陆小凤的背影,后看看站着不动的萧飞雨,飞速地弯腰向萧飞雨鞠了一躬,遵从本心地朝着陆小凤离开的方向跑去,留给院中四人一个青色的背影。
“夏公子”萧飞雨随意坐到陆小凤坐过的石凳上,入座还能闻到未散去的浓醇酒香。
不喜地将余了点星残酒的酒坛拿远,萧飞雨一只胳膊搭在石桌上,看向院门,似乎青衣少女还没有走远。
“这姑娘会武功啊。”萧飞雨说的便是来去匆匆的渔家女杜鹃。
杜鹃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渔家女。当然,依她的长相应该被称为“捕鱼西施”。
但从她进门那一刻,四双懂武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