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来不把旁人的言语放在心上。
“我同你一起过去。”萧瑢声音嘶哑,只觉整个人都仿佛回到一年前被丢弃在南地水牢时的那段日子,悲伤绝望到喘不过气。
看萧瑢上了辇车,萧恪也随即踩蹬上马。
云家这会儿正乱成一团。
眼瞧着皇城司的人凶神恶煞一般冲进来,把内院的士人房全都包围了起来,阖府上下全都懵了。
尤其是云丞和妻子何氏。
听闻儿子云月禾惨死的消息,何氏当时就昏了过去。本来一心巴望着云丞去宫里后,能求得皇上帮着儿子士持公道,虽然不敢奢望杀了萧恪这个皇弟给儿子报仇,起码始作俑者睿王妃得付出代价吧?
可结果却是丈夫出面,不但没有给儿子讨回公道,反而被严加申斥,让云家在整个京城都抬不起头来。
何氏本来就是靠“报仇”撑着的,听说这个消息,人直接就崩溃了。
眼瞧着何氏形销骨立,云丞说是恨意滔天也不为过——
云家好容易才能有了出头之日,却因为小白眼狼外甥,让他不但遭受丧子之痛,更被那些达官权贵看尽了笑话。
云丞甚至觉得,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就让姐姐置换了萧恪的血后,直接把人掐死算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没等他想好如何让萧恪彻底无法翻身,皇城司的人就寻上门来,说是要抓他入昭狱!
整个大楚哪个不知道,昭狱也好,皇城司也罢,根本全都在萧恪的辖制之下。云丞甚至能想到,怕是他这边被带走,那边就得被人折磨死。
当下就搬出免死铁券,扬言说除非皇上亲自颁下旨意,不然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要上旨弹劾萧恪公报私仇……
云家侍卫相当一部分都是从蜀地带过来的,对云家也是忠心的很,如今竟是和皇城司形成对峙之势。
汪海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敢和皇城司对抗的狂妄自大之人,一时也是头疼的很——
眼下王爷只是让带云丞回去问话,可没有说自己可以随意出手……
好在他并没有头疼多久,不大会儿,就有手下飞也似地跑进来:
“大人,皇上和王爷一起过来了,如今,已经到了府门外……”
听到萧瑢也过来了,之前还脸色灰败的云丞顿时和打了鸡血似的——
他就知道,自己那皇上好外甥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瞧着他这个舅舅被萧瑢欺负至斯!
若不是汪海的人还牢牢守在对面,云丞简直恨不得这就冲过去——
皇上外甥既然来了,肯定就是要给他撑腰的。待会儿不管萧恪也好,汪海也罢,自己都会让他们统统付出代价。
这样的想法之下,可不是甫一瞧见萧瑢的影子,云丞就跳了起来:
“皇上,皇上您可来了……要是再来晚些,您就见不到臣这个舅舅了……”
“臣早就说过,睿王他恨我啊……从前是想让我的禾儿死,禾哥儿没了后,可不就是轮到我这个当舅舅的了?”
“臣早就说过,睿王真想要我的脑袋,只管割去了就成……现在臣才明白,原来睿王是想把云家赶尽杀绝啊……我一人死不足惜,就是地下的太后娘娘,知道云家竟然灭于她儿子之手,怕是会,伤心欲绝……”
还想着他哭了这么久,以萧瑢对他的感情之深,怕是早已勃然大怒。
没料到萧瑢却是死死盯着他,不但对他的哭诉没有半分反应,反而嘶声道:
“鹤尾草在哪里?”
云丞明显被萧瑢的不按常理出牌给弄晕了:
“鹤尾草,皇上您要鹤尾草吗……”
话说了一半,就反应过来,神情就有些狼狈:
“臣,臣不知道,什么鹤尾草……”
“……听说大殿下身中奇毒,臣这里,虽然没有鹤尾草,却是,有其他一些珍稀药物……”
话音未落,汪海就掐住云府管家的脖子,往地上狠狠一掼,那管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疼的脸都变形了。
“你之前说,鹤尾草是经你的手……眼下皇上已经到了,还不从实招来!”
那管家本是云家旁支,会跟着云家到京城来,全都是冲着荣华富贵。眼瞧着没享几天福呢,云家就被皇城司给盯上了——
还从来没听说过皇城司重点关注的对象,可以全须全尾离开的。
刚才汪海对他又是吓唬又是许诺,恩威并用之下,这管家哪里还敢反抗?
当下冲着萧瑢连连磕头:
“皇上饶命……府里,小民是说云家,确然有鹤尾草……只那鹤尾草,前几日侯爷让我送出去了……不过小民当时听侯爷说,这鹤尾草,每隔十年才能采摘一次,想着这么稀少,说不定挺珍贵的,就藏了一棵……”
听他这么说,云丞好险没晕倒。萧瑢却是喉咙腥甜一片——
他当年也中过这一奇毒,后来给他调养的太医说的明白,想要做成这种毒,最关键的一味毒草,就是,鹤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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