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没有想到, 对方竟然会这么霸道,舜华还没说什么呢, 玉娘先就怒了:
“凭什么你摆上了酒席,别人就得去啊?让开!”
心说这都是什么人啊。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儿!书院的山长可是郡君娘娘亲自派过来的,还是温体传人,别说清苑的读书人,就是老百姓,可也对萧山长不是一般的崇敬。
结果这突然冒出来的男子竟然对舜华姐姐这么无礼!
男子明显来之前就对清苑县的情况做了调查,看玉娘把舜华护在身后, 哂笑一声:
“你是陈鼎陈举人的女儿?”
根据手下的禀报, 陈鼎极有可能会是下一任春晖书院山长。
“那就一起过去吧。车子在那边, 请吧。”
虽然说了个“请”字, 却是态度轻慢, 明显没有把两人放在眼里——
一个小小的书院山长罢了, 他肯过来,已经是纡尊降贵了。
“这位公子要是耳朵不好使的话,那我就再说一遍,让开。”舜华终于开口。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男子一张脸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就是鸣鹿书院山长的夫人,可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一个小小的春晖书院,又算得了什么?”
鸣鹿书院地处蜀中, 是大楚名头最响的书院之一。
书院山长乃是进士出身,还曾做过两任知府。
和鸣鹿书院山长比起来,萧恪这个春晖书院山长的履历无疑就太苍白了些,除了顶着“郡君委派”的名号之外, 听说连半点儿功名也无。
男子这么说,本来是想着给舜华和玉娘压力,让两人知难而退,乖乖的跟着他离开。
殊不知这番话,不但舜华和玉娘听着不爽,旁边围观的百姓更是直接怒了——
什么叫“小小的春晖书院”?那可全是郡君娘娘的莫大仁心。
还有山长,乃是世所难寻的高义之人。这段时间街头巷尾可是传遍了,那位萧山长,可是把家里的好书全都运了来,听说一本就值好多钱呢。
再有就是,那位山长代表的可是郡君娘娘的脸面。要是在清苑被人轻贱了,那打的可是郡君的脸。
郡君娘娘可是大家伙的大恩人,谁要是和郡君娘娘过不去,那就是和他们过不去。
最先站出来的是那捏面人的老汉,直接上前一步,冲着男子大声道:
“你这人毫没道理!山长太太不愿意和你去你没听见吗?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做事这么没规矩?”
“你要欺负旁人咱们不管,想要欺负书院的人,那肯定不成!”
“张老伯,你的意思是这两位小娘子都是书院的人?”
旁边围观的百姓忙问道。
“可不是咋的?”老汉点了点头,“是书院山长的太太还有一位先生的女儿……”
“休要多管闲事!”看情形不对,男子旁边的家奴忙大声道,“不然惹祸上身后悔也晚了。”
“这怎么算多管闲事?”张老汉声音却是比他还大,“在咱们清苑县,你们想欺负书院的人就是不成!”
旁边的百姓之前并不清楚舜华和陈玉娘的身份,眼下听老汉这么说,先是愣了一下,脸上看热闹的神情很快就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义愤填膺:
“你们是哪儿跑过来的傻缺啊?跑我们清苑县来欺负书院的人?”
“还真是给你们脸了!”
“识相的赶紧滚,再敢胡咧咧,信不信大耳巴子抽你?”
群情激奋之下,围过来的清苑百姓越来越多,一个个挥着拳头,撸着袖子,甚至还有人回身去找棍子,掂扫帚,拿铁锹的。
男子和他的手下明显被这阵势给弄蒙了。眼瞧着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手下顿时觉得心惊肉跳——
他们眼里,自然对这些百姓一百个看不上。
可一个两个他们敢揍,这么多人可真是要吓破胆了,毕竟,民乱什么的,他们也不是没见过。
当下再不敢停留,护着男子就往外走。好不容易挤出重围,男子身上的袍子却是都被撕裂了,鞋也被踩掉了一只,那模样,可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男子气的脸都绿了:
“我们走,去越州府。”
清苑县属于越州府下辖,虽然被皇上赐给姚舜华做封邑,可清苑县的县令依旧是朝廷任命,归越州府管辖。
是他大意了,想着一个小小的清苑县,随便发句话,准保那些人就上赶着巴结,结果却吃了这么个大亏。
“呸,都是什么人啊,瞧着人模狗样的……”瞧着男子车子远去,玉娘恨恨的吐了口唾沫。
只虽然这么说,玉娘却无疑又有些担心——
看对方的模样,明显是有身份的,也不知道山长和舜华姐姐怎么得罪他了。
“无妨。”舜华摇了摇头。
两人没走几步,就撞见了匆匆接出来的萧恪和陈鼎。
“没什么事吧?”听说女儿遭遇恶霸,陈鼎明显吓坏了,同时又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清苑县治安较之家乡还要好,春晖书院因为是郡君娘娘所建,在县中威望也不是一般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