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大话刚说出口, 那边萧恪冰冷的视线就瞧了过来。
之前因为萧恪很少开口,又基本不和他对视的缘故,焦崇私下里还想着自己刚收的这个保镖是不是有点儿憨啊。
这会儿骤然和萧恪的视线对上, 焦崇瞬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拉过旁边一个私兵就护在了自己身前——
怪不得对方不用正眼看他, 现在瞧着, 根本是怕露出破绽才对。
毕竟能拥有这样一双眼睛, 怎么看都是枭雄那一类的人物!
而同一时间, 一颗石子如同箭矢一般以霹雳之势飞了过来,竟然贯穿了前面私兵的胸膛不说,又射穿了他的肩胛。
甚至余威未尽之下,带着焦崇的身体又往后砸去, 后边护卫着他的那些私兵顿时呼啦啦倒了一片。
“大公子……”
“大少爷……”
后边顿时乱成一团。
好一会儿把焦崇给扶起来, 瞧见他肩胛上那个可怖的圆洞,所有人都吓得傻了。
焦崇到了这会儿才明白,之前萧恪根本就隐藏了实力,这个人根本厉害到可怕。
怪不得能在他们焦家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掳了水牢中的那男子……
看焦崇疼的龇牙咧嘴、鬼哭狼嚎,县衙中的兵士和焦家私兵也全都吓的懵了:
“大少爷, 咱们,咱们怎么做啊?”
焦崇也吓破了胆。他平时的凶悍, 根本百分之九十都是来自身后的焦霆。眼下焦霆被抓, 更甚者对方根本的模样,还根本就不鸟他们焦家。
之前还想着轻而易举就能踏平邹集,这会儿焦崇却清楚,就是靠那个姓萧的一个人,他们这些人就别想过去。
好在他也不是全无依仗。
当下强忍着肩胛骨被洞穿的痛苦, 勉强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亲信:
“拿着这封信,送去府衙,就说,之前造反的贼人余孽跑到震澧生事……”
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后,就让人推来大石头把下山的路完全给封死了——
既然难攻,那他就不攻了,等朝廷大军来了,就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把这群龟孙全都碎尸万段。
上面观战的邹城和邹小虎等人也桥明白了焦崇的意图,一个个就有些心慌:
“咱们村子粮食都没了,这要是一直下不去……”
更可怕的是瞧焦崇的模样,分明是去求救兵了。这会儿下面已经有了上千人,再要是来几千人,他们邹集是不是就要被囫囵包饺子了?
可所谓怕什么来什么。他这边一句话刚说完,隐隐的就听见有山崩海啸一般的马蹄声传来。
这声响,分明是大批人马过来了。
他们都听到了,山下的焦崇自然听得更清楚,更是第一时间确定,来的必然是朝廷大军。真是匪类的话,都是散兵游勇似的,怎么也不可能这么整整齐齐。
刚才还晦暗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就是肩胛骨那儿的剧痛都好像轻了不少:
“快,扶起起来。”
而事实也正如他想的那般,约半个时辰后,黑压压的人头,出现在了视线的尽头。
虽然离得远,依稀能瞧见迎风猎猎展开的旗帜上,书写的一个斗大的“姚”字!
“竟然是,姚少帅!”不是伤口太痛,焦崇好险没开心的跳起来。
大楚哪个不知,只要姚家人出马,任他牛鬼蛇神,统统都得被打下尘埃。
而且竟然惊动了姚少帅统领的朝廷大军,足见这活反贼来头之大。换句话说,他这回,明显算是立功了。
真是得了朝廷褒奖,有个功名在身,说不好很快就能青云直上、飞黄腾达。
忙催促着亲信扶他过去迎接。
没走多远,那支队伍的先头骑兵就风驰电掣一般的冲了过来。
跑在最前面的两员骁将,分明是两位长相英俊、器宇轩昂的年轻人。
焦崇大老远就让人扶着上前,更是扬声道:
“震澧县尉之子焦霆见过先锋官大人……有贼人余孽大肆劫掠,劫持了我父震澧县尉焦霆……眼下贼人正聚集邹集,还请将军赶紧攻下这个匪人巢穴,救我父出来……”
“你说你是震澧县尉焦霆之子焦崇?”跑在最前面的可不正是姚子卓?
自打接到萧恪飞鸽传书,姚子卓就率领大军星夜疾驰,硬生生把赶路的时间缩减了大半。
“正是小民。”焦霆神情激动。
“拿下!”姚子卓一挥手,却是径直从他旁边冲了过去。
焦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姚子卓的亲兵捆了个结结实实。
“哎呦,痛痛痛……”焦崇顿时叫苦连天,又冲着姚子卓嘶声道,“将军,您弄错了,我不是贼人,贼人在上面……”
姚子卓却是根本不理他,直接驱马去了高处,这才勒住马匹,冲着焦崇带来的人厉声道:
“焦霆父子勾结贼人劫掠皇子,罪在不赦,念尔等并不知情,现下丢下兵器着尚可赦免,不然,一律按从属论罪!”
一番话说得那些人顿时面色如土,“哗啦啦”丢下手中兵器,抱着头就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