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意外, 王夫人疼的眼泪都下来了,还没等她喊冤诉屈,王皇后带着些警告的声音已经在上面响起:
“自己身体什么样不知道吗?恪儿和他媳妇都是有心胸的, 又岂会和你一般见识?这么巴巴的一早进宫又何苦来哉?“
说着扬声道:
“让人把马氏送回去好好养病。”
又跟隆盛帝请罪:
“都是臣妾没有安排好, 竟然把她排进了全福太太的名单里, 也幸好恪儿的婚事没出什么纰漏, 不然,臣妾可怎么对得起皇上的信任……”
“重病之人, 如何还要她乱跑?没得搅和了天家喜事,凭空添些晦气!亏王章忝为光禄寺卿,怎么持家竟是如此没有分寸?以后他家人不许进宫。”
隆盛帝却依旧是面沉如水——
之前王夫人突然告病,已经让隆盛帝很是不悦——
旁人瞧着, 几位皇子大婚,由礼部按旧例主持即可, 殊不知到了萧恪和舜华这儿,却是每一步, 隆盛帝都亲自过目了的。
唯一目的, 就是但求不出一点儿纰漏。皇后还想着, 之前三皇子也好,五皇子也罢, 娶亲时也没见皇上多问什么,想来到了萧恪这里,定然更是忽视, 如何能想到, 隆盛帝竟然会恁般用心?
不独记住了每一家全福太太,就是王家突然告病,也是心知肚明。更甚者作为整场完美婚礼中唯一的不和谐, 让隆盛帝连带的对王章都有些迁怒。
这要是王夫人不自作聪明,特特赶来看笑话,或者事情就揭过去了,毕竟隆盛帝总不好因为这个,就特特去惩罚王章不是?
结果王夫人倒好,还敢跑到皇宫里来招摇,又正巧被隆盛帝给撞见——
这么红光满面的的样子,竟然还敢大剌剌骗人说有病?
没有让人马上治她的罪,隆盛帝觉得,都已经是他心胸够宽广了。
殊不知隆盛帝随口说的这句话,对王夫人而言无疑不亚于五雷轰顶——
她可是京城有名的福气人。
结果现在,却被皇上金口玉言,定为“晦气”之人,以后别说做什么人人艳羡的全福太太了,怕是所有人都会对她避而远之。
再有永不许入宫的口谕,也意味着她将再无翻身之日。
这样重的惩罚,让王夫人不用装,人就直接站不住了。不敢跟隆盛帝求饶,只哀哀的瞧着皇后,不住流泪:
“娘娘,臣妇不敢……”
王皇后这会儿也是手足冰凉,唯恐她再说出什么有妨碍的话,当即出声打断:
“让你回去养病就好好养病!”
又吩咐宫女把人快些送走。
身为皇后的心腹,玲珑如何不懂自家主子的心思?
一出坤宁宫,先把王夫人的口给堵了起来,然后贴在她耳边低声道:
“眼下万岁爷震怒,就是皇后娘娘也没法子救你,夫人你之前既然报了病,那就好好养着吧……”
可自己的名声该怎么办?
让装病马氏自然不怕,就是这么着突然由全福太太变成了晦气人,以后子女的婚嫁怕是都会受影响。
而等回到家里,王夫人才知道,何止儿女啊,就是丈夫王章,也在家中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今儿个上朝时,皇上瞧着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他上的好几道折子,都被皇上当众驳回,愣是没给他这个国舅爷留一点儿脸面。
那会儿王章就意识到有些不妙,思来想去,这段时间和皇家有关的,不就是妻子被选为六皇子大婚的全福太太,又临时撂挑子这件事吗。
胆战心惊的回到家里,本来还想着和妻子商量一下如何善后呢,谁知道到家了才发现,自家夫人竟然还跑去皇宫了,立时就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这边正坐立不安呢,那边夫人就被以“重病”为由,强制送回来了。再听妻子哭着转述了隆盛帝的话,王章好险没晕过去——
竟然这么当众评价自己和妻子,可见皇上打心底里厌了自家。能爬到光禄寺卿的位置,虽然不能说没有皇后的原因,可王章自己也是很努力的。
不然王家子弟那么多,何以他能出头?
结果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竟然被隆盛帝记恨了。
“呜呜呜……”王夫人更是哭成了泪人儿相仿,“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
早知道这么图一时痛快,会让她从人人艳羡的全福太太变成现在的晦气人,那就是天上下刀子,她也会赶去六皇子府啊。
“有什么办法?”王章却是直接把人推开,任凭妻子跌落地上,咬的牙齿咯嘣嘣响,“谁让你不跟我说一声,就跑宫里去的?这回儿又让我想办法?!你跟我说,除了躺在床上病着,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皇上都说了,“重病”就回家养着,万岁爷金口玉言之下,谁敢不病?
说着咬牙冲着外面道:
“去请李太医过来。”
李太医是王家的人,平日里皇后有什么头疼脑热,也全都是李太医一人负责。
听王章这么说,王夫人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些——
让李太医过来,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