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又是惊恐又是愤怒?
据林国公所知,大家已经写好了奏折,待得明日一上朝,就要弹劾六殿下萧恪公器私用,更是一定要让皇上给出个说法不可!
可相较于弹劾萧恪,林国公以为,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赶紧把长子的世子之位给废了。
不然,真等他也拿了自己的把柄回来,那不是说次子永没有翻身之日了?
好歹也要先把这件事给办妥了,只要皇上同意了,那就是金口玉言,至于说萧恪会不会从中使坏,林国公可也不放在心上——
敢唆使长子回家闹的话,那不就是和皇上作对?
万岁爷一怒,会有萧恪的好果子吃才怪。
而曹寿可不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在宫门口碰见,巴巴的就一起过来了。
一门心思的想着隆盛帝应该和自己心有灵犀呢,林国公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依旧照着自己之前所想,又叩了一个头:
“……这些年,微臣可也在长子身上煞费苦心,可他就是不成器啊……蒙皇上恩赐,给国公府莫大恩宠,赵家后代,当要为皇上竭忠尽智才是……臣虽然疼爱明轩,可也不能瞧着他糟蹋了朝廷的美意……这世子之位,怎么也不能交到他手上,不然上对不起朝廷,下对不起列祖列宗……”
林国公说着,又挤出了几滴眼泪。
还想着都这么费力的表演了,皇上怎么也要有所表示不是,谁想到上座的隆盛帝半天没动静。
正当林国公越发惴惴不安时,隆盛帝终于开口了:
“所以说,你早就知道,这位嫡长子,就是个混不吝、扶不起来的混账?”
“……微臣也是心痛之至……”林国公小心翼翼道,“好在次子能力出众,总算不负万岁厚望……”
“所以说,你自己也承认了,之前根本全是欺君罔上!”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金色厚底靴子,隆盛帝阴森森的声音跟着在头顶上方响起。
“冤枉啊,皇上!”林国公吓得身体猛地后仰,却正好和脸色铁青的隆盛帝对了个正着,顿时抖成了一团,趴在地上不停磕头,“臣一片忠心,昭昭可对日月,何尝做过欺君罔上的事?”
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一点,啊呀,怎么忘了,太子少保可不就是前车之鉴?看来自
己还是晚到了一步,萧恪已经抢在自己之前对自己多有构陷。
只他或者私节上有亏,做事能力也一般,却敢拍着胸脯保证,没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想通了这一点,伸手抱住隆盛帝的腿就开始大哭:
“是不是六殿下对微臣多有不满?皇上明鉴,臣冤枉啊……臣对大楚一片忠心,为了大楚,愿意抛头颅,洒热血,万死不辞……”
隆盛帝好险没给气乐了,更觉得有些心酸——
小六虽然性子冷,不喜结交大臣,却从来都是听自己命令行事,从不曾滥施权力,构陷过任一个。
换句话说,那些会因为皇城司丢官去职的大臣,全是萧恪奉了自己的旨意。
正是靠了萧恪,大楚才铲除了一大批蠹虫,能有今日兴盛景象,萧恪功不可没。
结果到了林国公这些人口中,儿子竟然就成了个一无是处的大奸臣相仿,甚至结亲下聘,都没人愿意陪同,好不容易自己出面,这起子混账东西还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抬脚就把林国公踹翻在地:
“六殿下?你还敢提六殿下?”
“朕之前怎么跟你们说的?‘务须遴选家族中顶顶出挑的优秀子弟,长相要周正,命格更要好’林国公你当时怎么拍着胸脯跟朕保证的?”
最后几个字,隆盛帝几乎是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结果你现在又过来跟朕说,你那长子‘不肖之至、命里带衰’……一个你觉得连列祖列宗都对不起的东西,你竟然让他陪朕的儿子下聘?”
“你是想要让朕的儿子和你的儿子一样衰,还是根本就是对朕心怀不、满?”
明明自己再三言明,结果竟然还如此包藏祸心!这要惹恼了天上的亲家,就是自己这个皇上,可也不好收场啊!
对,对皇上不满?林国公如遭雷击,直接就瘫在了那里——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吧?不应该是皇上欠了他一个人情之下,欣然同意他请废世子的决定吗?
怎么到了最后,倒成了他欺君罔上?
“皇上饶
命,微臣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那就是说,刚才你说的话和之前你让长子跟着下聘时,必然有一次是假的了?那你倒告诉朕,那次,是真的?”
隆盛帝却是丝毫不肯让他含糊过去:
“说!”
林国公一哆嗦——
到了这会儿,就是再蠢,林国公也明白,他这次请废世子怕是不可能成功了。甚至为了抚平隆盛帝的怒火,还得昧着良心说长子的好话:
“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是臣猪油蒙了心,跑来胡说八道……臣的长子,委实,委实是,聪慧灵秀,的好孩子……”
“是吗?”隆盛帝冷冷一笑,“看来你果然是老糊涂了,连自己孩子什么样都不知道,既如此,朕也不要你抛头颅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