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王承豪就是得罪了,太夫人?”
“你这混账胡说什么呢?”巡抚大人为人处事还是蛮小心的,虽然是皇上宠臣,可要说他就会借此凌驾于皇后母族之上,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更重要的是,张家太夫人虽然经常不住巡抚府邸,可据李伯明所知,本人却从未单独去过京城,都是住在山上寺庙或者庵堂中清修罢了,怎么会和王承豪发生什么冲突?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李程登时叫起了撞天屈——
事实上从第一眼瞧见舜华,李程就吓坏了。一门心思赶紧跑之下,其他的根本就没注意到。
结果回到家就被他爹拿鞭子抽,可不是就和之前的恐惧给对上了?
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具体给说了一遍,李程又委屈吧啦的加了一句:
“当时可不止儿子亲眼看见了,就是我身边的小厮
,也都是见了的,不信您把他们叫过来问一声不就行了?”
听李程言之凿凿,再加上王承豪的的事,李伯明顿时觉得有些不妙,等叫来同样被打了板子的小厮,结果竟然和李程说的一样,李伯明这才醒悟过来,怕是中间出了叉子——
他这个儿子先入为主,把另一个吓破了他胆子的女孩子,当成张家太夫人了。
转而却又有些不安——
什么时候,南城又来了那等家世显赫的女孩子?
那件贪蠹大案以来,南城简直就成了筛子,不知道从京城那里来了多少皇城司的探子,这才清净几天啊,不会是又有人过来查案了吧?
心绪烦乱之下,也顾不得再搭理李程:
“把他抬下去,禁足一月!”
“爹啊……”李程又惨叫起来——
要在家关一个月,还不如打死他呢!
“你闭嘴!”看李伯明神情沉重,蓝氏忙回头呵斥李程,“是不是还想把你爹招回来,再揍你一顿?!”
听着身后的母子俩在哪儿絮絮叨叨,李伯明揉了揉额头,叫来管家:
“备车,我去巡抚家一趟。”
也是他去的巧了,张庆和刚好彩衣娱亲完毕,从太夫人院子出来。
瞧见去而复返的李伯明,明显就有些诧异——
下属官员都知道,一般太夫人回来的当天,他大多不会见客的。
李伯明跟了他这么久,不会不清楚,却依旧要递牌子,就有些费思量了。
把人让到书房,又打发走奉茶的下人,张庆和才道:
“说吧,有什么事?”
“大人见谅,”李伯明忙欠身道,“犬子之前冒犯了太夫人,下官刚一对他行了家法……”
听李伯明提到太夫人,张庆和捏着茶杯的手僵了一下,旋即放下:
“就这么点小事,值当你再特意跑过来……”
“不是……”从上官的小动作中,李伯明知道,张大人怕是耐心已然告罄,忙拱手道,“是犬子说了另外一件事,当时,太夫人身边还有个女孩子,那女
孩子来头怕是极大……”
说着把王承豪的事拣重要的说了:
“……能把王承豪吓得闻风丧胆,一路从京城避出来,对方身份怎么可能会低了?”
还有那女孩子的手下——
小厮把黑豹也带回了府里,李伯明还亲自去查看了,瞧见黑豹的死状,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方下手,可是真的够狠。这也就是儿子吓破了胆,赶紧跑了,李伯明以为,真是他们敢动手,怕是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到了南城这里,行事还如此肆意,肯定是有大的依仗啊。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哪个女孩子,身边会带这样凶悍的手下?
不得不说李伯明脑补很是到位。只他不知道的一点却是,张兴两人根本不是舜华的人,而是萧恪精心挑选的。
“我知道了。”张庆和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手一下一下扣着书桌,“那个萧遥,你打听出来什么没有?”
于国栋的这个位子都空了这么久了,明显是朝廷那边有所顾忌。本来张庆和还准备上一封奏折,主动请皇上派人接任呢,谁知道前儿个收到邸报,说是于国栋的继任人选已经确定。是一个叫萧遥的人。
这才收到邸报几天呢,结果人就到了。
更让张庆和不喜的是,那叫萧遥的年轻人还不是一般的傲慢,什么时候见了都是目中无人的样子。
本来这样一副脾气,张庆和倒是放下心来,看听李伯明说,南城竟然出现了能吓退皇后侄子的神秘女子,张庆和又开始觉得不对——
前后出现的时间相差没有多久,也不知道双方有没有什么联系?
倒不是说他多疑,而是这事根本是有前车之鉴——
曾经炙手可热的宁王,就是死于女刺客之手。
可虽然对外说是刺杀,以张庆和隆盛帝心腹的身份,却也猜到几分——
宁王之死,有六成是朝廷所为。刺客一说,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
可那样的话,事情就来了,隶属于
皇城司的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刺客又是谁?
张庆和还曾细细打探过,结果始终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