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找天师收了你……”
下一刻却是一怔——
好像有哪里不对啊,怎么姚平远的胳膊是有热度的?
迟钝的低头,缓缓的再次伸手,周氏顿时和被人卡住脖子的鸭子一般:
“你,你没死?!”
一句话让正瘫在旁边不住喃喃的穆久林也回了神,失声道:
“
你说什么,远儿,没死?!”
等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穆久林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至极——
没死?没死!
相对于死了有些可怜的姚平远,无疑是活着的姚平远更让穆久林无法接受。
毕竟那样的话意味着申国公府不但不能再受到镇国候府的任何照拂,还要承受来自镇国候姚平远的打压和报复。
一时整个人都陷入绝望之中:
“远儿,都是舅舅糊涂,你别和舅舅一般见识好不好?当初,是我没护好你娘……”
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打感情牌,毕竟姚平远他最清楚,平日里不是一般的重情,还要再说,却在瞧见棺材后突然出现的一个恐怖的兽头面具时,骇的差点儿没闭过气去:
“六殿下?!”竟是声音都直了。
正扶着江氏的舜华猛地抬头,等瞧清楚那身着玄色衣衫的劲瘦修长身形,明显怔了一下,下一刻一低头,一滴豆大的眼泪,缓缓落下。
萧恪的视线随着那滴眼泪急速坠落,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毒妇,果然是毒妇!”又有愤怒的声音从大门前传来。
姚平远抬头,手一挥,就把周氏丢了出去。他自己则翻身跪倒,冲着门前悲声道:
“臣姚平远见过皇上。谢皇上救命之恩……”
如果不是六殿下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赶到,更带去了救命神药,他姚平远怕被斩断的不仅仅是一条腿,而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只可惜因为他固执己见,不肯相信女儿的话,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比方说长子到现在依旧昏迷不醒,据太医的诊断,若然一个月之内无法醒来,后果怕是难以设想……
隆盛帝顿了顿,瞧着姚平远的神情也是复杂至极——
能生出姚舜华这样的女儿来,足见姚平远上一辈子也是积了大德的。
却是落到这样凄惨的下场。甚至要不是姚舜华福泽深厚,镇国侯府说不好就真被一锅端了。
一开始隆盛帝还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还是询问了汪海才找到些蛛丝马迹——
姚平远常年身在疆场,更多关注的是几个儿
子,对女儿却是太过疏忽,甚至在姚舜华示警之后,姚平远一个字都没信,还竟然想着是不是女儿大逆不道……
要不是萧恪去的及时,说不定姚平远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知道了这些,隆盛帝终于豁然开朗——
他这段时间之所以事事顺遂,一步步稳稳的朝着圣君的名号迈进,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条就是,绝不会和老天爷对着干。凡是老天爷通过他亲闺女转达的事情,也全都一点儿折扣不打的执行。
反观姚平远,竟然为了个毒妇错待亲生女儿,老天爷不罚他罚谁?
虽然心疼大楚折了个战神,却未尝不以为姚平远有些咎由自取……
当然这样的话还是不能说的,没瞧见姚平远已经在老天爷的重击下,幡然悔悟?
当下只叹了口气:
“平身吧,你也是受了蒙蔽……”
“你放心,朕一定会为你做主,为惨死的姚府太夫人洗雪冤屈……”
说着看向身后侍立的林清言:
“这件事就交给小六和林卿一起处置。”
听隆盛帝这么说,穆久林脑子“嗡”的一下——
如果说六殿下是魔鬼,那林清言就是钟馗。
落在这两人手里,他还能讨得了好吗?
绝望之下,忽然探手抱住姚平远的腿:
“远儿,远儿你救我……都是穆蕴笙那个毒妇,我也是被她给骗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有些癫狂的周氏尖声打断:
“他撒谎!远儿你别听他的,我没有要害你……你忘了你病着时我是怎么抱着你一宿一宿不睡觉的?你还最爱吃我亲手给你做的糖霜……远儿,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孩子啊……”
说到最后,周氏伏在地上痛哭出声——
虽然周玉树让她失望,可周景洛却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骤然离开,她可不日夜牵肠挂肚?
到后来,更是把一腔母爱全都放到了姚平远身上。
这些年她或者愧对了很多人,却没有对不起姚平远……
“没有对不起我?”姚平远恨得眼睛几乎能滴下血来,“你害了我
娘,竟然还敢说没有对不起我?”
真是待他如亲子,又怎么会做出勾结周景洛害他姚家满门的事情来?
听姚平远如此说,周氏明显就瑟缩了下:
“我也是没办法啊……是景洛他恨你……”
一句话刚落下,就听见一个凄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娘,娘……”
那声音,分明是周景洛。
正自号泣狡辩的周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