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调拨粮食,交由……”
“……交由三皇子萧瑢负责此事……”
三子体弱,本来这需要长途跋涉的赈灾事宜,无疑交到五皇子萧玦手里最为稳妥。
只是湖广巡抚冯国良可不单是自己表兄,更是萧玦的岳父。
隆盛帝疑心,萧玦根本早就知道此事,甚至还直接参与其中。
听隆盛帝说他有特殊的消息渠道,陈靖安下意识看向一旁始终静立的萧恪——
难道是六皇子?
可也不对呀,六殿下这段时间根本是赋闲在家。而且这样需要各部想协调的赈灾大事,怎么也不可能绕过朝廷,直接交到隆盛帝手里啊……
这么想着看向萧恪的眼神就有些狐疑——
倒不是怀疑萧恪无中生有,而是觉得,或者南方有水灾,不过极可能影响并不如何大。有没有可能是六殿下这段时间遭受冷遇之下,心里不舒服,所以夸大了事实?
“快去办理!”隆盛帝却是根本没心思和他掰扯。
看隆盛帝急的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稳,陈靖安也吓了一跳,慌忙扶住:
“皇上龙体要紧,这事交给微臣就好……”
可话虽这么说,陈靖安心里一直觉得不妥。
又不敢违拗隆盛帝的话,只得点头。
“陈卿莫要掉以轻心,若然有什么纰漏,别怪朕不念君臣之情。”隆盛帝明显看破了陈靖安的心思,咬牙道。
陈靖安吓得一激灵,再不敢犹豫,直奔衙门而去。
隆盛帝强撑着给南城那边写了一道旨意,交到萧恪手里:
“让人八百里加急送过去……”
湖广叛乱,靠冯国良怕是不成,好在大楚眼下安稳,只能令周边兵力往湖广集结。希望这道旨意到的不算晚。
“不然,儿臣亲自前往。”看隆盛帝脸白多汗,明显精力不济,萧恪道——
民事或者他不擅长,可真是军事方面,倒也能出一份力。
“不用,你留在京城。”隆盛帝却是直接就给否决——
竟然能惹得上天震怒,可见这次烧锅之祸,涉及的大臣数目怕是多到难以想象。
湖广水灾人祸要平,京城这边的治安可也离不得萧恪。
“你赶紧去一趟镇国侯府,把旨意交到镇国候世子姚子卓手里,让他星夜疾驰,赶往南城。”
“儿臣遵命。”萧恪接了隆盛帝的旨意,跟着离开皇宫。
两人前脚离开,隆盛帝就腿一软,跌坐在了龙椅上,把个王全给吓得魂儿都要飞了,忙过去扶住“
“万岁爷……赶紧宣太医……”
却被隆盛帝阻止:
“别——”
眼下还不知道南地情形到底如何,这要是他再病倒,怕是朝中更会大乱:
“你亲自去太医院,悄悄宣人进来,莫要惊动旁人。”
“皇上您先躺会儿。”王全已经好久没瞧见隆盛帝这么虚弱的样子了,眼泪都要下来了,“老奴这就去。”
宫里这边人仰马翻,陈靖安那边也是累的够呛。
足足忙了两天,才把调拨粮食的事宜安排下去,粮草启程前,陈靖安一再嘱托,随时注意朝廷邸报——
六殿下的渠道再特殊,可地方上真是发生大灾的话,也不应该晚太久。
要是下面报来的消息根本没事,那就第一时间让粮草官员折返。
抱着这样的心思,陈靖安可不是每日里都要往通政司跑一趟?就为了看看有没有南方递过来的折子。
可结果连着跑了足足七八天,却都是一无所获。
一开始陈靖安还安慰自己,是不是南方灾情太重,以致道路阻隔之下,才会耽误了?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却是越发疑窦丛生——
都这么久了,真是有灾情,更甚者按照皇上的说法,灾情还不是一般严重的话,南地使者就是爬,也该爬过来了。
在衙门里转了好几圈,陈靖安用力一跺脚,寒着脸就进宫了——
他真是看错了六殿下。
亏从前他还认定六殿下是个看淡名利的。眼下瞧着,肯定是六殿下搞鬼。
待得进到殿中,瞧见一脸暮气沉沉,不几天就瘦了一圈的隆盛帝,陈靖安气更大——
一边是君父,一边是百姓,要是事实证明六殿下真的是胡闹,他就是拼着这个官不做了,也要把六殿下拉下马。
“爱卿求见朕,是不是南地……”隆盛帝瞧见陈靖安,就激灵了一下——
如果不是每日里一碗药撑着,隆盛帝说不定早倒下去了。
“没有。”陈靖安一撩袍子就跪了下去,硬邦邦道,“皇上,微臣有一个问题,还请皇上不要瞒着微臣。”
听陈靖安这么说,隆盛帝终于觉得又活过来了,有气无力道:
“你说。“
“臣想问陛下,到底是谁跟皇上您说南方有水灾的?”陈靖安一肚子的气——
这样的话,也是可以浑说的吗?
“你不用问了。水灾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