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顿时酸胀不已——
曾经以为,爱一个人就是即便下地狱也要拖着她一起。直到现在,萧恪才明白,真的爱惨了一个人,是不忍心她生活中有一点不开心,真有地狱的话,那就把自己一个人囚禁在里面就好,只要还能瞧见她的笑……
这样的冀望之下,萧恪甚至平生第一次,想要向命运低头——
曾经寒冬一样荒凉冰冷的生命中,那个女孩子骤然不告而入。大抵是对温暖的渴望,让萧恪不自觉一次次靠近……
靠的越近,那种爱就越深入骨髓……
如果有可能,萧恪恨不得马上就把人娶回家里,日日抱在膝上,相偎相依……
可一想到“活不过二十”的诊断,萧恪就觉得浑身每一寸肌肉都痛不可抑——
短短两年的拥有,却要换取深爱的女孩子一生的悲愁,真是那样的话,萧恪觉得自己怕是死了也是无法闭眼的……
种种煎熬之下,萧恪平生第一次不停的叩拜上苍——他萧恪所求不多,只希望上苍能给他一个和舜华相爱相守的机会,能让他破了二十岁的那道生死劫……
“两,年?”舜华视线再次模糊——
这几日里柔肠百结,何尝不是舜华对自己内心的一次审视?
只是时间越久,舜华越明白,那个外人口中恐怖如魔鬼一样的六皇子,其实早走入了她的心,每每想起那个人,她呼吸都是痛的。
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被欺骗而惶恐、痛苦,那后来更多的是失望——
还想着,这么久了,于萧恪而言,她应该是与众不同的,如果但凡对她有一点珍惜之意,不应该第一时间跟她解释,这么久了为何要一直隐瞒吗?
结果那个男人,竟然一个字都吝于吐露……
再有刚才萧瑢对她的质问,让舜华更觉委屈——
她什么时候自高自大,以为萧恪配不上了?
明明是萧恪……
甚至这会儿竟然还说什么等他两年?她凭什么等,又为什么要等?
越想越难过之下,声音就有些呜咽:
“你一定要这么欺负我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萧恪身形一僵,手下意识松开,舜华捂着脸就往房间里跑。
进了房间,却是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舜华越发百感交集,抹着眼泪转身,想要看一眼萧恪是不是真的走了。却正好瞧见正撑着门的那只手。
舜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松开手:
“有没有夹到?”
她刚才关门时,力道可不是一般的大。
等瞧见萧恪手上的红痕,更是控制不住,哭出了声:
“你进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走吗!”
“没事的,一点不疼。”萧恪下意识的把手背在身后——
早习惯了受各种各样的伤,这么夹了一下,算得了什么?更甚者萧恪还有些懊悔,以他的武力,明明很容易就能躲开的,却因为乱了心神的缘故,还是被夹了一下,又惹得华姐儿难过……
“别再哭了好不好,”萧恪定定的瞧着舜华,神情中有着说不出的哀肯,“就等我两年……”
舜华满是期待的眼神渐渐黯淡——
依旧是不肯给自己一个解释吗?是不是如若自己没发现他竟然是男儿身,萧恪就准备一直女装和自己交往下去,一直到两年后,再给自己一个宣判?
“殿下说笑了,婚姻大事,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私定终身的?殿下请回吧,以后也不要在舜华面前说这样失礼的话。”说着打开门,冲着萧恪做了个“请”的姿势。
被舜华冷漠的眼神刺的一痛,萧恪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门随即重重关上。
汪海从阴影处绕了出来,本来是喜气盈盈——
这么久了,两人可是第一次说了这么久的私房话,就是有天大的误会,也该解开了吧?
下一刻却是如遭雷劈——
天啊,他看见了什么?一定是他看错了吧?
他们家殿下眼角处那点光泽是什么?肯定不会是泪痕吧?
萧恪正好下了台阶,却是和没瞧见汪海一般,踽踽独行着远去。
呜呜……
汪海重重的跺了下脚,这到底是怎么了吗。明明他们家殿下爱惨了姚县君,姚县君瞧着也不是对殿下毫无情意啊,怎么就到了这样的地步呢?
叹了口气,下意识往姚舜华房间瞧去,竟是正好瞧见一张泪痕斑驳的脸。
好像更虐了呢。汪海真是觉得头都大了,忽然一跺脚,往舜华房间疾步而来。
舜华也没有想到,汪海竟然在外面站着,又羞又窘之下,忙关上窗户。
汪海的声音随即在外面响起:
“姚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我们家殿下要是说了什么惹您不开心的话,请您好歹想着,他这些日子昼夜不休赶赴边疆救下令尊的份儿上,容让一二……”
“还有啊,我跟您说一件事,我们殿下还受伤了呢……”
都伤的那么厉害了,还要天天来府里,姚县君怎么就会不明白殿下的一片苦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01 15:3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