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我的胡闹要生气了吧?他不会转身就走吧?”
直到这个时候,宫梧桐才意识到,就自己这个臭脾气,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完全忍不了,而他在熟悉的人面前,更是会本能的加倍胡闹。
宫梧桐骄纵了几十年了,这还是第一回生这样的思考:若是有朝一日,明修诣真的被他的无理取闹给气得走了,他要如何做?
这样一想,宫梧桐莫名恐慌。
就在他自己吓自己的时候,明修诣抬起手轻轻握住宫梧桐的手,轻声道:“师尊冷吗?”
宫梧桐呆了呆,垂眸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捏木签的手正在不自觉地发抖。
明修诣很懂得让师尊舒服的分寸,就算用寒冰灵种的灵力罩住整个寝殿,也不会让宫梧桐冷,见宫梧桐的手不自觉地发抖,心想大概只有疼痛能让他这样了。
宫梧桐一无所知的样子更是明修诣的心沉到了谷底,只有长时间强忍疼痛的人才会是这个反应。
明修诣也不想管他是如何入魔的了,轻轻捏宫梧桐的手,试探和他商量:“师尊能随我回去吗?”
宫梧桐将疼痛压制下去,熟练地克制身上的发抖,闻言皱眉:“魔族挺好玩的。”
“但这里的医师都不如二师兄。”明修诣声音更轻柔了,“他们都不能让师尊不疼。”
宫梧桐瞥他:“首尊大人,我也是医师。”
明修诣:“……”
明修诣无奈道:“我的意思是,只有二师兄的毒蛊血才能将蚀骨花的毒性消掉,否则您服用蚀骨花也是治标不治本。”
宫梧桐厌恶疼痛,但又没办法,难得没有再反驳,反而蹙眉思考了起来。
明修诣见他这个反应就知道此事稳了,先将身上的蚀骨花种捡收了起来,招来水耐心地给宫梧桐黏糊糊的手洗干净。
宫梧桐无意识地任由他摆弄,好一会才眨了眨眼睛,道:“也行吧,反正魔族我也待得差不多了,也该去看看了。”
明修诣笑了起来,道:“那我先去和尊上说一声,等会回来就带您走。”
宫梧桐懒得管这种琐事,明修诣愿意帮他做,他乐得自在,点点脑袋,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道:“有车辇吗?”
明修诣道:“可以有。”
宫梧桐很喜欢给明修诣添麻烦,闻言笑眯眯地道:“我要软得能躺睡觉的。”
明修诣点头,抬手给他冻了个冰的头花递给他:“好的。”
看明修诣离开寝殿,宫梧桐一改方才懒洋洋的架势,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喊了个大魔过来,让他将自己心爱的装饰和花儿全都装到储物袋里,他要一起带走。
大魔慢吞吞道:“尊主,您不回来了吗?”
“回来啊,玩腻了我就回来。”宫梧桐一边对镜子往头上戴冰花一边懒懒道,“这和我收拾这些东西有冲突吗?”
大魔“哦”了一声,便不再多问,任劳任怨给他收拾东西。
半日后,明修诣回来,瞧见宫梧桐已经收拾妥当,正坐在寝殿门口的栏杆上晃荡腿,见明修诣过来,冲他一笑。
外面还是太热,宫梧桐依然是一身单薄的紫衣,一晃荡腿就能瞥见两条修长的光腿,极其招人。
明修诣走上前,又拿一件青色外袍,不顾宫梧桐的反对披在他肩上。
宫梧桐不情愿得很:“热。”
其实是他不愿意穿太多衣裳,繁琐还沉。
明修诣无奈道:“三界外已是深秋,了过云江就会很冷了。”
宫梧桐这才没有再扑腾。
明修诣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架奢华的车辇,前方有一只浑身雪白的灵兽,看像是用寒意凝成的。
他将宫梧桐扶上了车辇,催动寒冰灵种,灵兽拉车辇一飞冲天,而后缓慢在云间平稳飞行。
果然如宫梧桐所要求的那样,车辇里还铺上了厚厚的柔软小榻,宫梧桐一进去就踢了鞋子爬上了软榻,裹冰雪气息的青袍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明修诣凑上前,道:“师尊想睡吗?”
满脑子都是“睡”的宫梧桐大喜,还以为小徒儿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很快,他就被明修诣的寒冰灵种放倒了,真正地睡了个昏天暗地。
宫梧桐:“……”
宫梧桐熟睡后,明修诣将宫梧桐摆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垂眸看宫梧桐的睡颜,回想起刚才自己说起当年宫梧桐预知之事时,宫梧桐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好像对此并不意外。
对于这种预知之事,宫梧桐好像一直都是这种态度。
对其他人的未来反应极大,但一涉及到自己的,他便兴致缺缺,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未来到底会如何。
明修诣眉头紧皱,开始怀疑宫梧桐当年说想要改变命数,到底是不是改变他自己的。
***
宫梧桐舒舒服服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时,已经在魔族之外了。
周围是他熟悉的昙花香,还有明修诣那木系灵力开来的雪白小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