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多说,拿出玉简开始授课。
明修诣自小便被明寂首尊寄予厚望,循规蹈矩,无论做何事都极其用功,此番经历了一番大磨难,心智更是坚毅成熟。
这是他来九方宗后第一节课,虽然心法课十分枯燥乏味,长老那慢吞吞讲解的嗓音令人昏昏欲睡,明修诣依然听得极其认真。
心无旁骛上了半堂课,明修诣正在将一句不懂的心法记在旁边的纸上,突然感觉一股昙花香朝他挨了过来。
明修诣心中一咯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宫梧桐就迷迷瞪瞪地捧着书,赖叽叽地往明修诣身上倒了过来。
宫梧桐看了半节课的话本,姿势都没变过,此番终于动了,却是要将小徒儿当靠枕。
明修诣迅速往后一撤,宫梧桐直接靠了个空。
还没等明修诣松一口气,却见扑空的宫梧桐像是早有准备,身形顿都没顿,直接歪着身子,将脑袋枕在了明修诣跪坐着的大腿上。
明修诣:“……”
明修诣唇角抽动,小声道:“师尊?”
学堂地上铺满席垫,在上面打滚都没问题,宫梧桐的腰卡在蒲团上有些不舒服,他翻了个身,后脑枕在明修诣腿上,仰躺着举着书看。
听到明修诣喊他,宫梧桐根本不懂得这是在课上需要压低声音,直接哼唧道:“做什么?认真听课,别和师尊说小话。”
明修诣:“……”
明修诣被他倒打一耙差点噎得一口气上不来,而且因为宫梧桐的声音有些大,长老已经停下讲解看向明修诣,眸中全是对他课上说小话的不满。
其他弟子也一起看来,眸里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明修诣浑身僵硬,强颜欢笑:“对不住。”
长老这才继续授课。
宫梧桐存在感极强,更何况他靠明修诣极近,身上那股昙花香交织着淡淡的药香时刻萦绕在鼻息间,让明修诣耗费了好大定力才勉强重新听课。
宫梧桐看话本很慢,细细品鉴书中的每个细节,有时候瞧见了有趣的,笑得整个身子都在抖,牵连明修诣腿微微发麻——但凡换个自制力弱一些的,都得直接把打扰人上课的宫梧桐一脚蹬出去。
痛不欲生的一节课终于上完,明修诣一听到重钟声,眼眶都微酸。
“师尊,师尊……”明修诣小声唤宫梧桐,“下堂了。”
宫梧桐“哦”了一声,懒洋洋翻了一页:“下节课是什么?学剑?”
明修诣:“是。”
宫梧桐:“你可有剑?”
明修诣轻声道:“我的剑已丢在明峡岛寒潭下。”
宫梧桐终于舍得将话本一合,懒散地从明修诣腿上起来,瞧见那紧缠在一起的发梢,面不改色再次并指将明修诣那截发梢给斩断了。
一下堂,学斋弟子一溜烟全都跑去演武场了,根本不敢和小圣尊共处一室太久。
宫梧桐挑挑拣拣又选了本书塞到袖子里,起身打算跟去演武场玩。
走了两步,后面却没传来声音。
宫梧桐疑惑回头,就见明修诣半跪在地上,手扶着桌案,脸上有些不自然。
宫梧桐疑惑道:“腿麻了?”
明修诣脸唰的红了,红完后他又后知后觉。
不对,是宫梧桐将他腿枕麻的,要脸红不该是他脸红吗?
宫梧桐脸皮比猪皮还厚,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害臊,他朝明修诣抬起手:“师尊扶你?”
刚才还爬不起来的明修诣垂死病中惊坐起,腾地蹦起来:“我自己能走,不劳烦师尊了。”
宫梧桐:“……”
宫梧桐幽幽看他发着抖的小腿,也没拆穿他的打肿脸充胖子,套上靴子溜达着去演武场了。
剑道课是一个气质温和的九方宗长老授课,宫梧桐和明修诣过去的时候,那长老正在温和地将兵器架上的木剑递给越既望。
越既望被当殉剑之人太久,一见剑就眉头紧皱,往后退了半步:“我不练剑。”
长老和气道:“你体质特殊,最适合练剑。你若现在不学,往后出去斩妖除魔,拿什么做法器啊?”
越既望正色道:“扇子!”
“……”长老,“什么?”
越既望一脸理所当然:“我师尊不是也能将扇子当做法器使吗,我自然也可效仿师尊!”
长老:“……”
长老满脸复杂,脸上写满了“这孩子也许是个傻的”。
玄斋弟子已经换好了劲装,正排成几列互相看对方的法器。
长老看了看慢悠悠走过来的宫梧桐,叹息道:“梧桐,过来。”
宫梧桐正在找能坐的地方打算再看一节课话本,乍一被点名,疑惑道:“啊?我?”
长老满脸慈爱:“对。”
“干嘛呀?”宫梧桐不乐意地走过去。
长老将木剑递给他:“你剑术师承剑尊,必定不凡。今日三斋弟子全都在,你随便出一剑,让他们见见世面吧。”
宫梧桐喜欢出风头,闻言高高兴兴将书往后一扔,握住了木剑剑柄。
明修诣刚好在他身后,瞧见书往自己脸上飞,连忙伸手一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