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犹不满意这个答案。他俯身吻住闻炎微凸的喉结,舌尖轻轻划过,触感细若游丝,仿佛在教导着对方该吐出怎样的词句:“靳珩是你的谁?”
闻炎仰头,无助扣紧了他的后脑:“靳珩是……”
他无声动唇,眼神溃散,似乎不知该如何形容内心的想法。
靳珩极富耐心:“靳珩是谁?”
闻炎眼神聚焦了一瞬:“是……”
靳珩睨着他:“谁?”
闻炎终于呢喃着吐出了几个字:“我喜欢的人……”
靳珩没有说话,但闻炎被颠到声音破碎的的情况直接暴露了他内心的翻涌起伏。那种无名的情绪比夜色更深沉,比烈阳更灼热,最后在喉间滚动,封缄于吻。
……
后半夜的时候,靳珩睡着了。他睡得很沉,呼吸平稳,怀里紧紧拥着闻炎,呈现一种保护与占有的姿态。也许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切的觉得自己攥住了什么东西。
闻炎仍清醒着,他靠在靳珩怀里闭眼休息了一会儿,直到枕头下的手机响了一声,这才轻轻起身,掀开被子下床。
靳珩似有所觉的动了动,但没睁眼,只是带着困意的问道:“怎么了……”
闻炎停住穿衣服的动作,过了一两秒才道:“家里没纸了,我去楼下超市买点。”
身后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靳珩没怀疑,已经重新陷入了睡梦中。
闻炎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又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看了眼手机,然后径直往楼下走去。步伐飞快,衣角带起一阵迅疾的凉风。
空荡的街道口站着几名混混,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时不时左右张望,似乎在等着谁,其中一个赫然是徐猛。他见闻炎下楼,起身迎上前去道:“那个人找到了,不过不确定是不是,你得自己去看一眼。”
闻炎嗯了一声,眸色暗沉:“人在哪里?”
徐猛道:“桥洞底下睡着呢,怕把人吓跑了,就没敢打草惊蛇,我让顺子去盯着他了。”
这片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常也不经常有外来人口。要找一个欠了一屁股高利贷,走投无路的人,实在太容易不过。
靳长青身无分文,没有落脚的地方,每天只能在路边或者桥洞底下将就一晚。但他落魄到这种境地也不愿意出去找一份正经工作,睡梦中还在嘀咕着什么,估计正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
闻炎带着人找过去的时候,靳长青躺在角落里睡的安稳,夜晚乱飞的蚊子也不能打搅他。
徐猛看向闻炎:“是这个人吗?”
夜晚天色黑,但依稀能看见五官轮廓,闻炎面无表情用手机灯照了照靳长青的脸,然后一脚将他踢翻过身来:“是他。”
这一脚有些重,饶是靳长青睡的跟死猪一样也不得不醒了过来。他皱眉迷迷糊糊睁开眼,结果就见一群人围在自己身边,还用手电筒照他的眼睛,吓的一激灵,哗啦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你们是谁?!”
他还以为是高利贷派来的人,靠着墙勉强站立,面色惊慌,腿肚子都有些转筋。
闻炎不说话,只是揪住他的衣领反抵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靳长青痛得险些叫出来,侧脸被迫紧贴着粗糙的墙壁,摩擦时激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靳长青艰难转头:“大……大哥……有事好商量……我有钱了一定还……”
话未说完,他后腰上就挨了一记重重的闷拳,疼得脸色煞白,连声求饶,只是身后那少年却不肯就这么放过他。
闻炎已经有段时间没惹事,但眉眼间的狠戾一旦沾染,就再难褪色。他冷声问靳长青:“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靳长青当然不知道,他早就把闻炎忘记了,哪里知道对方为什么找自己,颤声惊慌道:“不……不知道……”
闻炎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他将靳长青一把甩在地上,不偏不倚刚好倒在角落,跟闻炎一起来的几个人见状立刻会意,围上去将靳长青狠揍了一顿。
闻炎背过身,点了根烟,因为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情.事,眼角眉梢都带着些许懒散。一点猩红的火在桥洞中亮起,烟雾未来得及凝聚成形就被夜风吹散。
徐猛没参与进去,他看了眼闻炎,似有所指的道:“你最近做事越来越没数了。”
闻炎以前打架点到即止,收拾够了也就算了。但自从认识靳珩后,出手一次比一次狠,底线也在一次次的往下降,像是疯狗没了约束。
闻炎不以为意的哦了一声,望着远处夜色翻涌的天空,吐出一口烟雾:“放心,死不了人。”
他并未对徐猛所说的话提出什么异议,反而有一种宿命如此的感觉。
徐猛骂了一句脏话:“他妈的,老子懒得管你。”
别人不了解闻炎,他还不了解闻炎吗。事情都明显到这个份上了,徐猛如果还猜不出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那就是瞎子!
震惊吗?肯定是有的,但更深的是一种无力感。
徐猛觉得闻炎太疯了,总喜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