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川与宋明雪静静对视半晌,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那一车橘子,丢路边不会被人偷了吧,下意识就想找手机给成叔打个电话,却听宋明雪道:“你叔叔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说有客人订货,就先回老家摘果子去了,让你自己坐车回去。”
她说完,意有所指的提醒道:“我说你朋友住院了,你在医院照顾,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盛川确实还没想好该怎么和成叔解释自己无缘无故失踪的事,闻言顿了顿,把手机放回口袋,点头道:“麻烦你了。”
宋明雪心想确实挺麻烦的,她这辈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卖过橘子呢,把药箱收拾好,从位置上起身道:“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告辞。”
盛川摩挲着手中的药瓶,跟着走了过去:“我送你。”
沈郁坐在沙发上,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整个人看起来阴郁苍白,没什么精神,听见盛川的话,掀了掀眼皮,大抵以为他又想找机会跑,隐去了唇边一抹讥讽的弧度。
盛川刚把宋明雪送到门口,就见外面守着的几个保镖都朝他看了过来,心中知晓原因,识趣的顿住了脚步,反手半掩着门,问了宋明雪一句:“他生的什么病?”
宋明雪闻言思忖片刻,给了他一个笼统的概念:“精神病。”
盛川抬眼,定定看着她:“沈郁之前是装的……”
宋明雪却道:“我也以为他是装的,但事实上,他真的病了。”
宋明雪翻出了沈郁之前的病历记录:“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甚至经常会想起以前的事,但那些过往的记忆只会导致他神经性的痉挛疼痛,连饮食也无法正常进行,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不受控制,每天最多只能依靠药物保持四到五个小时的睡眠,”
她说着,顿了顿,末了做下总结:“他很痛苦,但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帮他……”
是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帮他。
花园里种满了银杏树,但季节一到,就簌簌落了一地,铺展成了一条金黄色的小道,宋明雪将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对盛川道:“我给你的药其实是维生素,沈先生已经不能再服用镇定类药物了,时间一长会产生依赖性,如果可以的话,帮帮他吧。”
说完微微颔首,拎着药箱转身离开了。
盛川站在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沈郁过于清瘦的身形和阴郁敏感的目光,闭了闭眼,调整好情绪,这才重新走进屋内。
沈郁正在看电视,但他什么都看不进去,更多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兀自出神,然而坐不了十分钟,心情就会变得浮躁起来,控制不住的发脾气或者砸东西。
今天却罕见的,耐着性子看了十五分钟,前提是忽略屏幕上飞速变换的节目频道,以及快被他按坏的遥控器。
盛川走进来就看见这一幕,他在沙发上落座,然后抽出沈郁手中的遥控器,把人拉到怀里坐着:“你这样能看出什么来。”
沈郁本来也不想看,木着一张脸,并不说话。
盛川就随便调了一个动画片,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心情烦躁的时候看看也不错,拧开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浅橘色的药片,然后问沈郁:“要水吗?”
沈郁闻言拧眉,偏头避开,依旧是那句话:“我没病。”
盛川这种时候也不可能按头说他有病,闻言看了看手中的药片,做了一个出乎预料的举动,竟是直接扔进了自己嘴里,沈郁并不知道这是维生素,见状瞳孔一缩:“你……”
话音未落,后脑忽的被扣住,紧接着唇边就覆上了一片温热,被人轻易撬开牙关,送了一片药进来,却并不苦涩,带着些许橙子味。
“唔……”
沈郁推了两下,不仅没推开,反被盛川直接压在了沙发上,喉结上下滚动,稀里糊涂就把那片药咽了进去。盛川舔吻着他的唇,牵住沈郁的手,然后五指相扣,引导着他回应自己,身躯紧贴,心脏的跳动频率出奇合拍。
他们两个其实都是含蓄的人,一个惯于用谎言伪装自己,一个惯于用尖刺掩饰内心,有时候再多的语言,也不如一场亲密接触来得直截了当。
沈郁有些呼吸不畅,躺在沙发上,低低的喘息着,胸膛起伏不定。盛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然后用指尖抚平他紧皱的眉头,顺着脸侧滑过,最后落在他红肿的唇上,来回厮磨了片刻,声音低沉,像一杯醇厚的红酒:“阿郁。”
再次听见这两个字,沈郁的反应没有上次那么大了,直接低头,一口咬住了盛川不怎么安分的手指,盛川也不躲,白净的指尖微微勾动,撩拨着沈郁温软殷红的舌尖,正经斯文的外表做着这种事,莫名带了一分色气。
沈郁迫不得已松了口。
牙尖嘴利。
盛川看了眼手上的牙印,微微挑眉,不甚在意,然后把药瓶放到桌上:“宋医生说你身体状况不好,以后药要按时吃。”
沈郁有些烦躁,神经敏感到听见吃药这两个字就抗拒厌恶:“不吃。”
盛川笑意不变,偏头看向他:“不吃我就喂你吃。”
沈郁:“……”
下午的时候,沈郁在书房处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