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静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因为刚才一番挣扎,呼吸沉重,看起来倒真有几分逼真。
席年听不见他回答,只当是默认,在黑暗中卷起陆星哲的裤腿,伸手探进去,谁知却被一把按住了手。
陆星哲语气警惕:“你做什么?”
席年俊美的面容落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冰凉的指尖紧贴着陆星哲小腿,隐隐能感受到些许薄茧:“看看你的伤。”
陆星哲闻言,缓缓松开了他。
席年将他的裤腿卷到膝盖,用指尖摸索着查看伤势,只觉得一片凹凸不平,全是伤痕,但幸好没有湿濡的血迹,他把陆星哲的裤腿重新放下来:“我送你去医院。”
陆星哲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怎么,怕我瘸了?”
他只是习惯性调戏,谁知席年居然承认了,听不出情绪的道:“嗯,怕你瘸了。”
陆星哲闻言微怔,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席年问道:“还能不能走?”
陆星哲闻言,指尖不自觉落在腿上,然后挑眉吐出了两个字:“不能。”
席年:“……”
陆星哲似乎看出他的犹豫,自己撑着从地上站起身,他避开席年搀扶的手,静默半晌,忽然没头没尾的问道:“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席年说:“没有。”
也许上辈子是看不起的,但这一世没有。
观众都在看比赛,此时走廊外间没什么人,席年从器材室走出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口罩戴上,蹲下身形,对陆星哲道:“上来,我背你。”
陆星哲想说自己是装的,但睨着席年宽厚的背部,话又收了回去。
席年只感觉身后一沉,紧接着脖颈就被人搂住了,他往后看了眼,然后站起身,背着陆星哲往楼下走去,步伐沉稳。
陆星哲紧贴着席年滚烫的后背,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伸出手捏了捏席年的耳垂:“你就这么背着我,不怕被记者发现?”
席年淡声道:“放心,别人没你这么无聊,就算发现,也只会夸我乐于助人,帮助伤残人士。”
除了陆星哲,谁天天闲的蛋疼盯着他。
陆星哲一点也不生气,他殷红的唇缓缓靠近席年耳畔,饶有兴趣的问道:“那如果我们两个睡觉的事被发现了呢?”
席年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往前走:“只要你不说,那就没人知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停车场,席年今天没开车,他找到陆星哲的车,然后用钥匙解锁,拉开后车门把人扶进去,正欲关上,却听陆星哲忽然道:“如果我偏要说出去呢?”
席年动作一顿,抬眼就对上陆星哲漆黑静谧的眼眸:“你想要挟我?”
陆星哲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谁曾想听见他这句话,心头一把无名火燃起,直接攥紧席年的手腕,然后一把将他拉进了车内,车门砰的一声带上,隔绝了外间的一切。
在狭窄昏暗的空间内,两个人迫不得已紧贴在一起,陆星哲揪住席年的衣领将他反压在身下,看不清神情,一字一句的提醒他:“席年,那天晚上是你主动,不是老子求着你上我的。”
他语气平静,但“老子”两个字却泄露了内心的情绪。
席年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指尖紧绷到了极致。
陆星哲说:“我是第一次。”
他说:“我是第一次……”
被一个醉酒的人强按在床上,稀里糊涂就那么过了一夜,第二天满身疲惫的回到家,然后生疏的清理身体。
哪怕这样他都没有想过害席年,从来没有。
陆星哲问他:“怎么,觉得我很贱,跟谁都可以随便睡一觉?”
他说这话时,眼睛是红的,席年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低声道:“没有。”
陆星哲没说话,呼吸沉重。
席年缓缓拉下他攥住自己衣领的手,然后身形颠倒把陆星哲压在了身下,再次低声重复道:“我没那么想。”
席年说:“那天是意外,我喝醉了……”
他后面几个字的尾音逐渐消弭于空气中,因为捂住陆星哲眼睛的手忽然感受到了些许湿濡的痕迹,席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身形微微顿住。
他从来没见陆星哲哭过。
是真的从来没有。
车内光线昏暗,所有的一切看不太清楚,席年没有移开手,他知道陆星哲最不喜欢被别人看见狼狈的样子,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鬼使神差般,伸手环住他的腰,然后微微用力,把人按进怀里。
“别哭,”
席年说:“别哭。”
他知道陆星哲的委屈,但自私冷血惯了,很少去思考这些。就好像系统曾经说过的,有些人什么道理都懂,但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陆星哲早在被他揽入怀中的瞬间就僵住了身形,二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一时陷入了沉凝,只有心跳声响起,鼓噪不休。
席年静等许久,直到掌下那些许的湿痕干透,才终于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