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莲子羹的侍女小翠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可静静等待片刻之后,小翠又察觉到了不对。
这楼上似乎只有拉二胡的声音。
难道今天潘老爷没有来?
略微思索片刻之后,小翠端着莲子灯缓缓的上了楼。
楼上的门没有关,仅仅只是虚掩着……
小翠站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
房间里二胡的声音丝毫不停,侍女小翠从门缝里刚好可以看到床上。
小姐的床铺依旧整洁,应该还没有干那事儿。
小翠轻轻的推开了虚掩的房门,房间里似乎只有拉二胡的九吉少爷,可是少爷明明在楼下,他自己是怎么上的楼?
“少爷……您的莲子羹已经做好了。”小翠清了清嗓子,以自己的声音说道。
“端过来吧。”
“好的。”小翠端着莲子羹走向了九吉。
地上有些水渍……
小翠将莲子羹轻轻的放在了桌上,然后好奇的询问道:“少爷……您是怎么上楼的?”
九吉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拉起了二胡。
“少爷……要不我扶你去就寝?”侍女小翠试探的问道。
九吉没有回答,闭着眼睛自顾自的拉着二胡。
“少爷,少爷……”小翠连声呼唤,可是九吉依旧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拉二胡。
有些诡异……
不止是少爷,这个房间似乎也有些诡异。
小翠把头转向了一旁的浴桶,浴桶的水有些满,几乎都已经溢出了水面。
小翠缓缓的靠近了浴桶……
那浴桶表面漂浮着药材,还有黑色的丝状物。
那是什么?
当小翠彻底走进了浴桶,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那浴桶里有两个头,而那两个头在水下。
“啊!”小翠发出了一声惊叫,然后夺门而出。
九吉依旧拉着二胡,一句话也不说,仿佛沉浸在了音乐之中。
小翠逃离了张府,惊慌失措地冲上了府衙,府衙就在小荣街。
发生了命案,捕快一定会来的很快。
九吉根本不打算跑,他放下了二胡,不紧不慢的将桌上的莲子羹吃了个干干净净。
当聂捕头带着一帮捕快闯进张府之时,远远的便听到小院之中有二胡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
一帮捕快闯到了二楼。
九吉连忙停止了拉二胡,语带惊恐的叫道:“是谁?”
“你们是谁?”
一众捕快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来到了浴桶旁。
“不要擅动这里的东西。”聂剑锋大声吩咐道。
“是的,头儿。”众多捕头朗声应道。
“你们究竟是谁?为何要擅闯民宅?张府的东西你们随便拿,千万不要害人性命。”九吉一脸忐忑的说道。
“张家少爷,我是府衙的捕头聂剑锋,你今天晚上是不是一直在这里拉二胡?”聂剑锋询问道。
“是啊……”九吉点头承认道。
聂剑锋看向了九吉身前的一壶茶,两个茶杯,还有一个空碗和一个勺子。
聂剑锋伸手摸向了茶壶,茶壶很轻,里面连一滴茶水都没有。
空碗,空茶杯,空茶壶……
一个拉二胡的瞎子。
敞开的大门。
空荡荡的张府。
这案子好玄乎……
当天晚上。
柳阳镇府衙灯火通明。
“柳阳镇居然出了这么大的命案,我一个小小亭长根本没有资格审理。”柳阳镇徐亭长神色凝重的说道。
“我已经按照章程保护好了现场。”聂捕头说道。
“张府的人呢?”
“暂时都留在府中的,我已经派了捕快轮流看管。”
“你做的不错……那张孝敬以前在省城作文知,虽然如今已经告老还乡,但肯定还是有人脉的,咱们两个在大乾王朝都是渣子一样的小官,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
“那张孝敬老爷子并不在张府之中。”
“额……难道是畏罪潜逃?”
“应该不是,多半是收租去了,明天找人核实一下,就能够排除张老爷子的嫌疑。”
“你认为会是谁干的?”许亭长突然问道。
“此案太过扑朔迷离,在凶杀现场的只有九吉少爷,可他却没有杀人的能力,怎么看都像是嫁祸,属下想多查一段时间,或许才能查出真凶。”聂剑锋眉头大皱的说道。
“查案?”
“没错。”
“剑锋啊……咱们当多大的官,做多大的事,这种命案是知府大人负责查案,知府大人让你查你才查,知府大人没叫你查,你就不要妄自开始查,当心费力不讨好啊。”
“大人教训的是……”
“按照章程,明天一大早本官就要带上嫌犯,人证,物证和两具死者的尸首,向知府大人汇报案情,张孝敬没有抓到就算了,到时候知府大人自然会叫我们去核实,我们不要擅作主张,更没有必要提前查案。”
“剑锋……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要保护好凶案现场,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